他倒是樂意之至。
風遠侯斜長的鬚眉微微一震,他不悅地看了看葉洵:“住嘴,這裡還輪不到你來放肆。”
說罷,風遠侯將秦思扶了起來,面色不善道:“丫頭,你既然要說,就慢慢說來。你私入侯府暗牢,若是不給本侯個交待也是說不過去的。”
風遠侯性情直爽,沒有那許多周折,他對秦思私闖暗牢一時動了怒,話語自然不同以往的平和。不過,他既然還肯叫她一聲“丫頭”,也就是說尚且有轉圜的可能。他冷眼看了看被綁在木柱上的管家,冷哼一聲。
“前往暗牢的路,是有人給我引開的,甚至於將侯爺的令牌都交給了我。而秦思來此,也是有苦衷的。”秦思伸手將令牌雙手奉上,風遠侯拿起令牌,端詳著看了看。
“這令牌是假的……”風遠侯往地上扔去,登時,玉碎如塵。秦思一個皺眉,葉碧桑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這令牌不可能是假的……”
“那你怎麼知道是真的?莫非你比本侯還清楚?”風遠侯反問一句,眼見葉碧桑臉上布上恐慌,甩袖便朝著亮堂處走去。等到他在木椅上坐下,秦思才又一福身道:“侯爺,秦思這一拜是向侯爺致歉的。”
“致歉?”風遠侯直視著眼前的女子,頗為疑惑。
“是。”秦思重重點頭,侯府中的事務侯爺雖然許久不曾再管了,可她現在再瞞著,將來事情被旁人捅出來,那時侯爺只怕不會給她機會了。
秦思猶豫地看了看左右,才說道:“侯爺,管家是三皇子的人,這想必侯爺已經知道了。而三皇子以我爹性命相威脅,讓秦思替他做事。可秦思心裡很清楚,自己是未來世子妃,所以一直敷衍著。雖然並未做過什麼,但這總歸是壞了侯府的規矩,還請侯爺處置。”
“是嗎?原來還有你的份兒?”風遠侯手指在腿上扣著,面上有著隱怒。他座下的木椅震了震,吱啦聲格外清晰。
秦思身子一震,依舊端正地跪著。暗牢中的安靜在一陣嘲諷的笑意中打破,葉碧桑打著晃兒上前,對著風遠侯道:“侯爺,秦小姐的話不過是一面之詞,還是問問這個管家才是。”
“沒錯。”葉碧桑結結巴巴地說完,葉洵立即在一旁應和道。
葉碧桑躲在葉洵身後,給被鎖住的管家笑了笑。那笑意不過一瞬便收回,無人看清。
“侯爺也不必問了,秦小姐說的太過荒謬了。我的主子何時成了三皇子,就憑他,還不夠這個資格。哼。至於秦小姐,你究竟是誰,我可就不清楚了。”
管家說罷,就閉上了眼。那坦然和不屑在臉上殘留著,好似句句屬實。秦思當下便知不好,可風遠侯卻沒有別的反應。難道說,葉筠一根本沒有告訴侯爺管家是三皇子的人,他也沒有透露出自己的身份。若是這樣,她自己這一舉便是多餘了……
“你們把本侯說糊塗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風遠侯的耐心被消耗乾淨,他大喝一聲,隱約要爆發的怒氣擊碎了暗牢裡的陰冷,讓人感到寫灼熱。
“管家倒是好手法,將自己說成是太子殿下的人,想讓我風遠侯府因此記恨太子,不得不攙和到兩黨之爭中,並且去幫三皇子。而阿離,分明就是受你們要挾,現在你倒是推脫得乾淨。”一道溫和中帶著濃濃冷意的聲音,將秦思包裹住,淡淡的和煦讓她不由輕笑。
那淡淡的眸色裡帶著笑意,不過這笑意只給了秦思一人。秦思朝著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無事。那緊繃的情緒慢慢放下,秦思此刻才是真正的安心了。
葉筠一的白衣在暗牢裡格外顯眼,他大步走近,在秦思身側跪下,對著風遠侯行了一禮。
“見過父侯。”
“你身子還沒好,快些起來。”風遠侯見葉筠一面色依舊有些蒼白,擔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