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度嘻嘻是笑,又道:“日後女公子嫁入開國郡公府,可與我們多走動。我們的宅子,離開國郡公府三條街的距離,也不遠的。”
“休要胡言。”越石卻又瞪了幼度一眼,道,“女公子是何身份?怎好到我們的宅子裡走動。”
“呵呵,也是。”幼度恍然意識到,自己太把自己不當外人了,忙改了口,“那女公子往後有什麼事,派個人知會一聲便是。”
沈連城噙笑點頭,“到時候,你們常到開國郡公府做客。李世子對你二人可是改了觀的,定和我一樣,視你二人為上賓。”
她儼然已把自己當成世子夫人了。一雙眼目裡,眸光流轉,對將來的生活,很有些期待。
幼度高興地肘了越石一下,一臉得意。沈連城這樣高看他二人,他不僅是貧下之人翻了身,通身還鑲了金銀玉帛一樣,有了底氣。
“打算何時入住?”沈連城不免問一句。
“已經請人拾掇了,差不多了……”幼度想了想,當即做下決定,“大後天吧!大後天是個好日子。”
“好,到時我會讓我長兄備一份薄禮過去,慶祝你們喬遷之喜。”
“怎麼,女公子不去?”幼度有些失望。
越石的目光,也有了一下異動。
“我明天要回臨安城了。”沈連城說到這事,掩不住的高興。
她回臨安城,是要準備出閣的。便是重活一世,頭一次經歷這種事,她也興奮不已。
翌日一早,她在祖父和祖母,還有長兄沈慶之的叮嚀囑咐之聲中,上了回臨安城的馬車。
李霽一直送她到京都城外,分別之時,也是依依不捨。
“若不是礙於禮數,我都想跟著你到臨安城去。”李霽擁著她,低低訴說。
“我前腳走,你後腳還不得跟來?”沈連城嗔道,“可別耽擱,下月初六見不到你人,我可不嫁了。”
“這麼大的事,我豈能耽擱了?”李霽發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恰在這時,遠遠地跑來了一隊人馬。一片黑衣之中,月白色錦衣男子和戴了面紗的白衣女子分外奪目。
這……不是陳襄與君嫻麼?沈連城看到,臉上青白,作勢躲在了李霽身後,是莫名的懼怕。他們竟然明目張膽追來京都了!
“阿蠻你到車裡去。”李霽神經繃緊,做起了戒備。
沈連城卻是突然不畏懼了。詹龍珏和帝王劍她已呈給天子,他們想要,管天子要去!她啊,橫豎是拿不出來,大不了,以命相抵,只要陳襄下得了手。
想及此,她挺直了腰桿,從李霽身後走了出來。
陳襄等人已來至她跟前,紛紛勒住了韁繩,卻不下馬。
“回臨安城?”陳襄居高臨下看著沈連城,唇角勾著一點弧度,心情似乎不錯。
月白色的錦衣,長袖飄然,襯得他精緻的挑不出半點瑕疵的臉容,越發好看。這根本不是一路披荊斬棘的亡命之徒,而是一位身份貴重,只不過急於趕路的富家公子。
“陳襄!你究竟想糾纏阿蠻到什麼時候?”李霽一見他,心中就湧出了一萬分的氣惱。他不妨告訴他:“我與阿蠻下個月就要成婚了,阿蠻是我的妻子!”
“那又如何?”陳襄施然一笑。
那又如何?還是這句狂妄之言!李霽直想將他拉下馬,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頓。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耐。令他懊悔的是,今次來送沈連城,沒想到會遇到什麼危險,他便沒有將赤風赤羽帶在身邊。
而就在他想破口大罵的時候,陳襄卻勒了韁繩調轉馬頭,蹬了一下馬背。
他竟帶著他的人,就這麼走了。
沈連城也吃了一驚,不禁皺起眉頭,輕聲呢喃:“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