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了窸窸窣窣的響聲。洪祁睡得很淺,霎時驚醒了。他拿了佩劍,叫了兩個兄弟,很快來到了沈連城的房前,警惕地看著。
對面,幾個黑衣人飛簷走壁,鬼鬼祟祟地不時揭開一塊瓦片,像是在搜尋什麼。
想來,這面屋頂上也是這夥人在動作。洪祁看他們著裝統一,身手了得,便知他們不是一般的毛賊。再說了,也沒有什麼毛賊會像這樣集體出動的。
他們人多勢眾,洪祁並無心招惹。他只要守著屋裡的沈連城就好。
然而,他卻不知自己謹守的屋子,早已混入了身份不明之人。
翌日一早醒來,沈連城被濃重的血腥味給燻醒了。她嗅了嗅自己的身上,以為是昨日沾染的陳襄的血未有洗淨,不禁嫌惡地搖了搖頭,吩咐青菱玉荷為自己打水來。
雙腳踩到地上,卻是踩上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雙腳立時縮了回去,低眸一看更是發出一聲驚呼。分明是一個男人的手臂,從床底伸出來,一動不動的……
青菱玉荷聽得叫聲走至前來,見狀也是“啊”地一聲大叫。
屋裡的動靜引得洪祁帶人破門而入,“女公子,發生何事了?”
“床下有人!”玉荷指著床底下滿面驚恐。
洪祁忙帶人上前,將那人從床底拖曳了出來。男子也是一身黑衣,渾身血跡,趴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了。
想了想,洪祁忙將昨夜之事告知了沈連城,還做下判斷,“想必那些黑衣人就是為了尋他,他卻躲在了女公子的床底下。”
沈連城這才走下床,輾轉至男子跟前,見了他的側臉卻是心頭一驚。
此人,她上一世便認得!她讓洪祁給他翻了個身,再看一眼他的正臉,她更是確信,他是子隱。
沒錯,上一世她極為喜歡的那個面首,子隱。
她二話不說,忙叫洪祁等人將他抬到床上去,又讓青菱去請大夫,還不准他們聲張。
讓玉荷打了一盆水來,一邊看青菱為他擦拭,一邊想到了上一世的事。
上一世,子隱在成為自己的面首之前,竟經歷了什麼殺身之禍嗎?想起他不似一個面首,看起來卻像個貴公子的模樣,偶爾會在她跟前暴露幾分她看不懂的憂鬱之色,原是個有故事的。
這一世,這樣相遇,倒是始料未及的。
擦淨的臉容,可謂精緻。白淨的面板,毫無瑕疵,一雙劍眉,因為痛苦而微微蹙著,眼睛眯成兩條線,只稍開啟,便將是最美的點綴。他鼻樑高挺,薄唇緊抿,雖是毫無血氣的樣子,卻還是顯著攝人的英氣。
他的身材該是與面首越石相當的。大夫來為他診治的時候,沈連城便向越石要了一套乾淨的衣裳,以備他醒來時穿。
大夫說,子隱除了右側胸口一道劍傷只差半寸便會危及性命,其他皆是皮外傷。到底是看治及時,止了血,撿回了一條命,只是一時半會兒的,怕是醒不來。
有些客人退了房,紫雲客棧總算有多餘的上房了。沈連城下達吩咐,換幾間上房,再逗留三五日。
而就在這時,李霽一行人找來了。他帶著韓闕,興沖沖地來到了沈連城房裡。
“你們怎麼來了?”沈連城有些詫異。目光掃過韓闕,落在李霽臉上,又問:“你還跟著我做甚?”
而見她床上躺著一名陌生但卻又尤為貌美的男子,李霽卻是不答她的話,反問她:“他是何人?”
“洪護衛,請他二人出去。”
沈連城卻是一聲吩咐,不想與之多言。
“你敢。”見洪祁上前,李霽卻是瞪了他一眼,而後拿出沈括寫給沈連城的書信來,在手中揚了揚,得意道:“我開國郡公府已在著手三書六禮之事,就連沈太傅也準允了。你們女公子很快會成為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