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你?用劍?”宇文衍更覺驚異,想了想問:“小娘子與恩公是何關係?”
“王爺,”薛戎近前,不妨告訴他,“這位是臨安城晉陽公府沈大娘子,沈太傅的孫女。”
“人稱女公子。”宇文衍發笑,他豈會不認識?母親為他特意物色的王妃人選,早就給他看過畫像。第一次見面之時,他其實就認出來是她了。
“正是小女。”沈連城十分懂禮,“小女與他……”看了一眼陳襄,離他遠了些,這才接著道:“絕非朋友。他啊,也絕非善類,一言不合就會打打殺殺那種。王爺當避而遠之才是。”
“噢?”宇文衍深覺有趣,卻是狐疑地看沈連城。
“說來話長。”沈連城忙道,“言而總之,他與小女沒關係的。此去京都與之結伴而行,實在是迫不得已。王爺您可千萬別誤會,他與小女,與我沈家勢不兩立,絕非一類。”
宇文衍的目光掃過陳襄,卻是噙笑道:“到底是救了本王一命。”
沈連城聞言一驚,只聽他接著對陳襄道:“恩公救了本王,本王必當銘記於心。至於那個奴子……死了便死了,恩公無需掛懷。”
死了便死了?沈連城不自覺看一眼青菱玉荷。那個奴子跟著他出行,那便是最為親近的奴子吧!竟然“死了就死了”這麼輕賤?是主子無情,還是旁的什麼?
倒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的情況是,自己為了撇清與陳襄的關係,倒做了一回先告狀的惡人。
這是很尷尬的一件事。得罪了陳襄,也沒在榮親王處討到好……橫豎也無所謂,除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其他,該怎樣還是怎樣。
不過,陳襄看她的眼神,都是兇光啊。她不敢迎視,忽而昂起了頭,吩咐青菱玉荷道:“我們回房。一夜沒睡,困了……”說著便向榮親王施禮做了別。
她離開後,劉掌櫃也恭恭敬敬地告辭了,陳襄反身,也要出門。
“恩公且留步。”宇文衍卻叫住他,問:“恩公與沈家娘子,究竟是何關係?”
陳襄想了想,回頭不無認真道:“未婚夫妻。”
宇文衍與薛戎相覷看一眼,又問:“你是李世子?”不可能!那開國郡公世子李霽他雖沒見過,但卻有所耳聞,斷然不是此等目中無人之輩。
陳襄不回他的話,邁步要走。
宇文衍確定他不是李霽,不免急道:“本王還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陳襄頎長的身影,沒入黎明時昏暗的光線,跟外頭的天地一樣寡漠。
宇文衍的臉色,很快陰了下來。他負手向背,冷聲吩咐身後的帶刀護衛:“打聽清楚此人來歷。”
“是。”帶刀護衛應聲,很快退下去了。
宇文衍突又變得和顏悅色,看向薛戎。“幸得有他相救,否則,恐怕你我具已葬身火海。”頓了頓,不禁問道:“薛二公子以為,是何人縱的火?”
薛戎搖頭,表示“不敢妄加揣測。”
宇文衍沒再追問,看著外邊晝光乍現,默然不語。沉靜的樣子,透著溫和,卻也透著些許城府。
陳襄來到沈連城的房外,一腳將門踹開了。
沈連城正打算睡一覺的,門被踹開,嚇得立時從床上跳了起來,要找小灰……可是,她的小灰呢?
哪裡有什麼小灰!陳襄已來至她身前,凶神惡煞地抓住了她,怒道:“想透過榮親王擺脫我是嗎?”
沈連城看到玉荷悄然走了過來,便好脾氣答道:“不是沒擺脫掉嗎……”
玉荷站定之時,向陳襄丟擲手中解了封繩的錦囊,並大喝一聲:“叫你欺負我家女公子!”
有兩隻蜚蠊,恰落在陳襄肩頭。陳襄看著,一張臉分明扭曲了一般,突然就翻了個白眼,身子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