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談過,她才到後院,要見一見沈碧君。
她進到她住的院子,恰見她站在一株紅色楓樹下,拿一枚白色的玉墜子,有滋有味地瞧著。聽得禪兒一句通稟“大娘子來了”,她忙將玉墜子收到衣袖中,不無慌張。
想來,那玉墜子定是那個人送的吧!分明就是春心大動的樣子啊。
沈連城上前,直接問她:“他是誰?”
沈碧君一驚,眸光閃避,尚且裝糊塗,反問:“什麼?”
或許太過緊張,她手裡藏著的玉墜子突然掉到了地上。
幸好,沒碎。她彎身去撿的時候,卻被沈連城眼疾手快地搶了先。
是一枚頂好的羊脂玉,高舉在陽光下,好看得似是氤氳了一層白色的光芒。沈連城瞧夠了,終於收手,將其還給了沈碧君,笑道:“看來非富即貴。說說,是何人啊,竟虜獲了六妹妹芳心?”
“你們不會同意的。”沈碧君幾乎是粗蠻地將白玉搶奪了回去,而後撇過臉,說出這話,有些絕望。握著白玉的手,更是攥得緊緊的。
沈連城有些意外,不禁問:“他已有妻室?”
沈碧君搖頭,“不是。”
“年齡太大?”沈連城想了想,又問:“不然就是我想錯了。他家境其實不怎麼樣,出身寒微?”
“不是,都不是。”沈碧君被問得面紅耳赤,終於脫口而出,“他有腿疾。”
放眼京都,有腿疾,又能被六妹妹看得上,還送得起這樣頂好的羊脂玉的男子……沈連城的臉色不禁白了白。但她還是忍住了心裡的牴觸,假意含笑問:“你們如何認得的?”
重點難道不在腿疾麼?便是不在腿疾,那也該問問是哪家的公子啊?沈碧君有些懵,但卻毫無防備地回了沈連城的話,“逛廟會,拜菩薩的時候,他跟我抽了一樣的姻緣籤……”
楚霸天是一個會無聊到逛廟會的人?還是一個會拜菩薩求姻緣籤的?說出來真是能把人的大牙給笑掉!簡直……不可能。
沈連城斂了笑,良久沉默之後,冷聲勸道:“快斷了你這門心思,他不適合你。”
“你知道他是誰?”沈碧君難免驚異。
“楚霸天,這個名字就不好。”沈連城說罷,轉臉就離開了。
看起來,她走得有些急。沈碧君還想與她理論幾句的,都沒來得及張口。
離開太傅府,她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奔向府。
向府的門房卻告訴她:“陳國公回京那天,楚公子便從我們府上搬到陳國公府去了。”
是了,沾親帶故的關係,那能不住過去麼。但想到陳襄的府邸,沈連城就有些抑鬱。
她不想去,但又擔心沈碧君著了楚霸天的道一去不復返,終還是要去一趟。
到陳國公府門口,她沒有進去,只讓門房傳話,請楚公子出來一見。
在門口等了足有半刻鐘,沒有等來楚霸天,倒是等來了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張奎。
“我大哥腿腳不便,請世子夫人進去。”張奎高昂著頭,幾乎是用鼻孔與沈連城說話的。
楚霸天分明是故意的!沈連城卻不得不就範。
這是沈連城第一次進開國郡公府的大門。
一路亭臺樓閣,紅楓落葉與秋花,富麗奢華之中,不失氣雅。多處天子提字,龍鳳鳳舞,寓意不凡,足見天子器重。
經過一處苑門外,裡頭花香撲鼻,走在外頭,幾乎能聞到其間的甜膩。沈連城忍不住駐足,卻見苑門緊鎖,門頭也無提字,不禁好奇。
“這裡是陳國公為未來妻子留出的苑子。”張奎雙手抱胸,極不情願地說了一句。
沈連城不禁詫異地看他一眼,心道:我也沒問你這是何地啊。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