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揹著大提琴盒子的白人男性,一個拎著旅行箱的中亞人,一個非常嬌小的亞洲女孩,她嚼著口香糖,身上掛滿了bulingbuling的東西。
來人很淡漠地跟他倆擦身而過,喬陽也沒搭理他們,抱著魚小晰直接到了大街上,把她送到一輛黃色的小小菲亞特內,接著自己也上了車。
起初車子在窄小的街道里穿行,行人很多,車速也慢。漸漸的舊房子少了,公路寬闊起來,四周的高樓大廈多了起來,路邊的小鋪子少了,看起來就很高檔的精品店多了,路上人們的衣著更加精緻,且都是白人,移民們不常見了。路邊綠化的非常漂亮,他們還路過一個很大的公園,公園裡有人在遛狗,有人在喂鴿子,有人躺在長椅上用報紙蓋著臉睡覺。跟附近馬路上車來人往忙碌的景象行程鮮明的對比。
魚小晰忍不住問喬陽:“我們到哪裡了?”
“西倫敦。”喬陽開著車跟她解釋,“你住的地方是東倫敦,那邊亂一些。”
“西倫敦跟東倫敦?”魚小晰倒是覺得奇怪了,繼續問,“不都是倫敦嗎?為什麼要分開?”
“因為錢。”喬陽淡淡說,語氣裡盛著不屑,“有錢人跟所謂的貴族都在西倫敦生活,東倫敦是給移民跟窮人住的。”
“那你為什麼也住在東倫敦?”魚小晰隨口問。
“因為我喜歡。”喬陽勾著嘴角說,“那棟公寓我買下了,你見到的人都是我的房客。”
他這話倒是讓魚小晰吃驚,她回憶了下那棟公寓的狀況,加上閣樓總計四層。閣樓上有三個房間,那麼下面三層的房間數也不會少於三個,總計就是十二個房間。這麼說喬陽在倫敦也算是個小地主階級了。
她正想著,喬陽卻兀自說了起來。
“那個大嬸叫瑟琳娜,是俄羅斯人,她跟他丈夫還有孩子移民到英國之初,給我做了幾個月的清潔工。後來我就僱了她們一家幫我照看房子,也就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管家。”
“寧遠是我給他取得名字。他叫什麼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美國人,有一天受傷倒在門口,瑟琳娜把他弄回了公寓,傷好後就再也沒離開。”
☆、227、不讓你有藉口說不了解
“昨天給我們搬行李的兩人,瘦小的名叫亞伯,是個猶太畫家,他在我這裡住的時間最長,大約有三年了。高大的名叫海森伯格,是德國人,他玩的是搖滾樂隊,有時候會去地下拳擊俱樂部打拳,他也住了有兩年。”
“剛才在樓梯遇到的三人裡,白人男性是個流浪音樂家,名叫巴斯蒂安,靠平時在街頭賣藝賺錢。他是法國人,半年前到的我這裡。其他兩人我不認識,可能是他帶回來的朋友。”
“公寓裡還有不少其他的人,有些我也不認識,因為他們留的時間都不長。平時主要是瑟琳娜在管理,我並不關心。”
“我的公寓不需要房租,只要能找到地方睡覺就可以進來。常住的傢伙每月需要交一份作品,我房間的那些就是這幾年來他們交出的東西。亞伯的畫不錯,公寓裡的畫都出自他的筆下,有時候我也會跟他買畫。希望他別聰明到給你畫肖像,如果那樣的話,不管他畫多少副我都得買回來。”
說到此喬陽打住,因為目的地到了。他開著車在停車場尋找車位,停好車後又抱著魚小晰往門診大樓走。
國外的醫院不像國內那樣擁擠,走廊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穿著白袍的醫生跟藍衣的護士比病人要多。魚小晰被喬陽抱著也蠻引人注目的,有一個護士叫住他們指了指某處,魚小晰看到那裡停著幾架輪椅。可喬陽只搖頭說了句“thankyou。”
她抬頭問他:“怎麼不用輪椅?你不累?”
“累。”他垂眸笑看著她,低聲說,“可我想多抱你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