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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生死未卜的諸葛雲,曾柔深感意興闌珊,即便享受復仇的 都無法驅散她心底的惆悵。
他們的牽絆已經這麼深了麼?
宴會上,楊毅在朝臣中顯得頗為春風得意,曾柔在旁看著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如果諸葛雲敗亡,楊毅在其中是不是做了什麼?
諸葛雲是為了她才著急上的疆場,如果沒有她……諸葛雲走得不會那麼匆忙,曾柔不知若是聽到了諸葛雲死亡的訊息,她會不會忍不住手刃楊毅和徐丹娘後自盡……
曾柔希望那種失去理智的狀況不會出現。
在國宴上若評最為痛苦的人非徐員外浪莫屬。
原本按照他的官職沒有資格入宮出席國宴,可朝臣怎會忘記他呢,徐員外郎被破格召喚進宮廷,坐在昔日他瞧不起且輕慢的朝臣下手,聽著他們指桑罵槐的嘲諷,徐員外郎就是再好的涵養,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此時也覺得胸口氣血翻滾沸騰……
徐員外郎只能用一口一口的悶酒壓住上湧的氣血,他要忍!忍到皇長子領兵殺回來!
也只有他一直支援的皇長子才有可能讓徐仲勳鹹魚翻身!
也虧著徐仲勳多年前安排下的這步暗棋,否則他早就在家抹脖子自盡了。哪會在在眾人面前受辱?
如今他同樣在等待前面戰場的訊息,他侍奉皇帝十幾年,一向深知皇帝的心思,當年廢太子的事情絕對有當今皇帝在後背的構陷,先皇賜死廢太子的事情就是當今皇帝在先帝臨終前哭訴得來的。
什麼先帝為了江山?全是狗屁,沒準皇帝強壓著先帝下了聖旨!
因為在先帝駕崩前,先帝身邊只有太后和當今皇帝的母子兩人,先帝的行宮外也是當今的人馬在駐守。
徐員外郎雖然受到同僚的排擠嘲諷,但他依然堅持每日去衙門,除了可以在衙門裡看到邸報外,還可以得到疆場和皇長子在西北的訊息。
徐仲勳同曾柔想的一樣,他明白皇上這是要對睿王下死手了。
雖然江南最近的訊息一直被隱瞞的很好,但徐仲勳出仕幾十年,又做了十年的內閣學士,自然可以從中窺探出一絲絲的不同尋常,本來太太平平的江南怎會有了一群打著廢太子旗號的義軍?
這完全不可情理,如今不是太平盛世麼?
徐仲勳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酒杯上,是睿王?如是睿王的話,那……對徐仲勳的計劃也有深遠的影響!
亂套了,全亂了!
徐仲勳眉宇間帶出一抹的吝氣,睿王由此城府?睿王能在疆場上大殺四方已經很讓他震驚了,如果江南的暗湧是睿王安排的話……那麼皇長子能鬥過睿王?
江南集中了大隋一半的稅負,萬一睿王竊據江南,同大隋劃江而治,大隋朝廷一時怕難以壓下睿王!
徐仲勳甩掉腦袋裡的荒唐念頭,睿王怎麼可能竊居江南?
他現在要想得是怎麼讓皇長子領兵勤王!
皇帝對三皇子的看重,已經昭然若揭了,沒有他在內閣裡為皇長子幫襯,只怕明年初始,冊立太子的詔書就會頒佈天下,一旦太子冊立,皇長子就再也沒相爭的藉口和理由了。
名不正,則言不順,況且三皇子並非酒囊飯袋!
……
徐仲勳感覺到一股似有似無的目光,抬頭尋找卻一無所獲,方才有人注意他?不是鄙夷,不是嘲諷,而是真正的探究?
他灑然且自嘲的抿了抿嘴唇,這個時候還有人探究他的想法?
他的頭髮雖然比過去花白了一些,後背也比以前佝僂了,但俊逸儒雅的容貌並沒見多大的變化,只是眼角眉梢多了幾道皺紋,如此更顯出他的滄桑感。
曾柔收回了目光,徐仲勳……還真不愧謫仙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