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快的身法!李貞心神一凜,立住了腳,定睛一看,已然認出了來者,正是當初李貞跟長孫成亮爭裴嫣時出現在老爺子身邊的那個身手高明至極的人物,李貞雖不知此人底細,可卻知道此人武功高得驚人,不是易與之輩,儘自心急如焚,卻也只能停了下來,戒備地看著來人道:“本王有要事須得即刻面聖,閣下還請讓開,免得自誤!”
來人白髮白鬚,看起來歲數不小,面色卻紅潤得很,一雙眼更是炯炯有神,一身月白長袍,既不是宦官裝束也不是羽林軍制服,人雖算不得魁梧,可站在那兒卻是嶽立淵峙,一派宗師氣度,見李貞開了口不善,卻也並不生氣,只是淡淡地說道:“殿下少安毋躁,聖上有令,此非常時期,任何人不得打擾,還請殿下見諒。”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以李貞的眼光自是看得出面前這人武功極高,未必會在自己之下,若是平日,李貞或許會起了交結之心,彼此切磋一、二,可此際李貞心掛京師局勢,哪有心情玩甚子以武會友,眼瞅著此人不肯讓路,冷哼了一聲道:“滾開!”手掌一翻,便打算出手強闖,可就在此時,老爺子的聲音從大殿裡傳了出來:“悟因,讓他進來!”
悟因?嗯,這名字怎地聽起來像是和尚的法號?莫非這老小子真是少林禿驢不成?李貞愣了一下,可見那老者讓開了去路,卻也沒再多想,跟對方點了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一甩衣袖,大步走入了甘露殿中。
寬敞的甘露殿中人並不多,除了老爺子外,僅有房玄齡、長孫無忌、李道宗、程咬金等四個人在,全都圍在了大殿中央所擺放的一幅大型沙盤的周邊,看樣子是正在議著軍事,李貞不敢細看,忙大步走上前去,一頭跪倒在地,高聲稟報道:“兒臣叩見父皇,兒臣無能,未能擒住反賊侯君集,請父皇責罰。”
“嗯。”李世民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看著李貞道:“爾如此著急地要見朕,就為了此事?”
嗯?不對頭,老爺子似乎早就知道侯君集逃了,媽的,那還派老子去拿人,玩個啥妖蛾子,耍猴啊!李貞本就是個精明人,一見老爺子的表情,便瞧出了些端倪,心中不由地一陣懊惱,可當著老爺子的面,卻也不敢發作,沒奈何,只好強自將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磕了個頭,趁機調整了一下心態,恭敬地彙報道:“啟稟父皇,兒臣趕到侯府之際,侯府已經空無一人,上下千餘口全都不見了蹤影,唯有在其府中發現了十數具屍體,另,侯府佃戶並無異動,據查,侯家老少系由地道逃走,兒臣以為其中另有蹊蹺,侯君集恐將起兵造反,其內應絕非太子,而是另有其人,茲事重大,兒臣不敢耽擱,特趕回報信,若有失禮處,還請父皇海涵。”
李貞此言雖是推測之語,卻著實驚人得很,只不過李世民卻並不為之色動,只是平淡地點了點頭,大有深意地看了李貞一眼,揮了下手道:“平身罷。”頓了一下,這才指向那副沙盤,一副隨意的樣子問道:“依爾看來,侯賊此舉意欲何為?”
長安城防?嘿,看樣子老爺子心裡頭早就有數了,孃的,害得老子還擔心了半天,敢情是瞎子點燈白費蠟。李貞瞄了一眼那副沙盤,立時認出了此沙盤正是長安城的模型,心中頓時瞭然,卻也不點破,起了身,走到沙盤前,指點著沙盤上太極宮的玄武門所在,開口道:“父皇,兒臣以為侯賊必定是衝著玄武門而來的,其目的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若兒臣料得不差,侯老賊的人馬此刻必然已經潛入了長安城中,今夜就是侯賊起兵舉亂之時。”
“理由?”李世民臉色依舊平淡,只是眼中飛快地掠過了一絲欣慰的眼神,掃了李貞一眼,淡淡地問了一句。
“父皇明鑑,長安城本有北衙軍二萬五千餘眾,南衙軍所轄十萬八千出頭,只是南衙軍主力目下正隨李績將軍出征齊州,所餘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