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如此,豈可虛度?
我找到一本日記本,寫下:我要如那五月的花開,永不垂敗。
6月27日,農曆,星期六,雨。暑假
中國共產黨透過《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正式否定文化大**。
第五十四天。
我很焦慮。在越來越焦慮中度過了五十四天。我不是在琢磨如何來的答案,而是在擔心那個世界的父母妻兒。
五十四天過去了,今天是我回到這個世界的暑假第一天。現在那邊應該放假了吧?家裡衛生間天花板還漏水嗎?隔壁的卡拉ok還唱的那麼大聲嗎?爸爸的腰還痛罵?媽**咳嗽依舊沒有起色嗎?
現在你們那邊是晚上嗎?阿雲,此刻你是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淚嗎?你在那邊還好嗎?
真的想你們。
8月26日。星期三,晴,暑假。
中國國家教委頒佈《中學生守則》和《小學生守則》。
第一百一十四天。
今天和爸一起去了七中。儘管一百多天過去了,看到年輕的爸媽總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畢業考試對我來說沒有一點難度,不過我並不想讓別人認為我是怪物,也不想小學成績一直中不溜秋的我一下子身上寄託父母太沉重的希望,所以故意答錯了好幾題。作文是我的父親,我用了不少的形容詞空洞的將爸爸誇成了一名為四化而奮鬥的工廠師括弧:助理。不記得當年我考了多少,不過176分的成績還是蠻符合我的一貫水準的。
九月一號報道,今天是張榜分班的日子。不知道是老天爺照顧我的情緒,還是歷史有它的慣性,我還是分在了初一五班。
阿牛、方方、釋江、趙磊、國樑……一系列曾經熟悉而後又逐漸陌生的名字讓我彷彿想起了我這段並不漫長的初中歲月。
爸爸有些忿忿的。因為據說五班是個差班。而且據說本來這一屆只有四個班,學生也已經分好了,可是後來教育突然決定把北門小學的畢業生也全部劃到七中。這一下突然多出一百多人。於是不得不每個班再增加一些人,然後再增設一個五班。據說,那四班的班主任都不願意把好學生挑走,而北門小學的好學生則被四個班挑走了。而五班的老師也是臨時湊齊的。班主任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數學老師和英語老師都是孕婦。總之這是個差班。
爸爸和一些分到五班的學生家長一起找到校長,但是校長對此並不承認,而且還舉例說五班的最高分是蔣百靈同學,考了194分,是全校第三。說了一個多小時,最後不了了之了。
爸爸是個老實人,也沒有再去找關係。只是囑咐我自己要努力學習。
我卻知道這據說並沒有誇張,蔣百靈的確成績不錯,可是五班也只有她那麼一個。我清楚地記得在我待在五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每次考試每科她都是第一名,而且其中期末考試,語文、數學、英語、物理、政治五門主課的總分,她總是要比班上第二名高出一大截,好像從來就沒有少過五是分的差距。
歷史上孟母三遷是有道理的,我這個原本中不溜秋的學生並沒有出汙泥而不染,在墮落的生活中過的有滋有味。
我很清楚地記得就在這個學期末,剛過元旦不久,我和阿牛——牛國慶在一次衝突中把一個小混混打傷了。我用椅子砸在了小混混的頭上,而阿牛則將用水果刀扎進了他的肚子。小混混倒在地上,滿身是血,邊上的人都在叫殺人了。結果我和阿牛嚇壞了,撒腿就跑。慌亂中阿牛提議去投奔他的二叔。他二叔在深圳一家香港人開的製衣廠力作廠長,收留他們沒問題。兩個十三歲的小孩也沒想那麼多,偷偷的擠上了去廣州的車。然後在廣州又溜上了去深圳的大客車,只不過半途被售票員發現了。兩人苦苦求情,並保證到了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