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遠遠的招呼著:“左老闆,氣色不怎麼樣,來一卦。”
“生死由命,富貴由天。謝謝、謝謝!”左玉明拱拱手加快了腳步。
一個男人走到攤前,報上了生辰八字,老頭眯起眼睛掐著手指,口中唸唸有詞,很快睜開眼睛,慢悠悠的說道:“年逢本命,恐有磨難,需時時保持冷靜,若能平安度過,他日鴻運無邊。遇事忌衝動,三思而後行,切記切記。”說畢,老頭又從身下掏出一張黃符:“清心符一張,貼身保管,保持清醒有奇效。”不等男人開口,老頭伸出一根手指:“一元一枚。”
男人二話不說,丟下錢就走。不緊不慢的跟在左玉明的身後。
老頭卻把頭扭向左玉明的背影,微微冷笑。很快又恢復了平常模樣,只是眼睛在似閉未閉之間,卻一直盯著春來茶館的大門。
…………
狀元橋位於海城東南,本是一座小溪上的一座青石板橋。
據說明時,有位寡婦陳氏年方二十喪夫,生活艱難,每日在這狀元橋上賣豆腐,苦心拉扯兩個兒子長大。兩個兒子倒也爭氣,同年進京趕考,弟弟高中狀元,哥哥也中了進士。因此人們把陳氏往日賣豆腐的那座青石小橋稱之為狀元橋。不過,因為年代久遠,原來橋下的小溪早已經乾枯。到的清時,乾枯的小溪乾脆被填平了,狀元橋自然很快也不復存在了。只是也許後人為了紀念,因此這一條長街都被鋪成了青石板路,於是整條長街都被稱之為狀元橋。
白小天貌似悠閒的走在狀元橋上,內心卻是如坐針氈。人說有美相伴,如沐春風。如今他是一對佳人在側,可他的心啊卻是如墮冰窟。
既然已經訂下了婚期,那自然得趕緊將訊息放出去,也讓何永昌死了心。
而首先要做的事情當然是將此事告知妻子。在外人看來,白家絕對是白小天的一言堂,但實際上他對妻子十分的體貼和尊重。妻子趙湘琴性子溫和,也從來不提什麼過分的要求,這讓原本就心有所愧的他心裡更內疚。
因此,昨夜從白露地寓所回到家中之後,他就結結巴巴的把要在五天後納白露為妾的訊息告知了妻子。他覺得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就連昔年他被捕的時候他的心都沒有這麼慌過。讓他意外而又慶幸的是她竟然非常平靜,像往日一樣平靜,臉上神奇的還保持著他開口之前那淡淡的笑容。
白小天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結婚之前,她曾經怯生生的和他說,結婚後她什麼都可以聽他的,但是他也得答應她一件事:那就是不能納妾。
小時候,兩家只隔著一個村,趙家的情況他自然也知道。趙湘琴七歲前,父母雖然算不上舉案齊眉,但趙家也還算和睦。她七歲那年,趙父納了一房小妾,據說是長沙城裡的紅牌姑娘。趙父去長沙做生意,花了一百個大洋帶了個俏佳人回來。小妾如何美貌,那時他還小,他倒是沒有多少印象。而小妾過門沒多久,八歲的他就隨父親去了長沙城。
那小妾據自己說原也是大戶人家出身,世道紛亂,也沒人去考證。只是她的手段的確讓人歎為觀止。把趙父迷的是魂不附體不說,沒兩個月硬是把家裡的財權給把了去,又過了兩月把家裡的傭人幾乎換了個遍。
趙母雖說小時候還在族裡上過兩年私塾,也算有些見識,但是性子溫和的她完全不是小妾的對手。不到半年,趙母在家中的地位比小妾房裡的大丫頭還要差些。趙湘琴姐弟更是時常被小妾呼來喝去,犯上一點小錯更是不是打罵就是餓飯。好在天可憐見,小妾來到趙家的第四年難產而死。趙家姐弟才算是從陰影中擺脫下來。
因此,她對“小妾”兩個字可算是深惡痛絕。
當日,白小天可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她的提議。可是,現如今……唉,雖然說這是假的,但唉……現在可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