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碎了就碎了吧,沒事。你們別管了,待會兒我來掃了就是。”小媳婦說了一句後,重新又會回到了院門口繼續剝豆。
房裡的兩人倒是真的都沒去管地上的碎茶蓋。
白小天等了一陣,又問了一句:“你說被抓的人那個人就是組織上新派來的書記?”
“是。龐書記前天才到的。”老譚兩道眉毛快擰在一起了:“本來約好了市委的幾個負責人明天一起見個面。誰想到,這……就出了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組織上交代了。”
有人痛苦必定就有人歡笑。今天晚上,葉永健必定會躲在被子裡笑吧?
白小天兩隻手捂著臉,使勁地搓著,以讓自己鎮定下來。
老譚只是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裡。
屋子裡一片死寂,整個世界似乎都停止了轉動,彷彿是那法力無邊的齊天大聖施展了定身術,連空氣中的塵埃也彷彿被凝固在禁錮的時間裡了。
白小天終於停止了搓臉,坐直了身子:“他怎麼會去了桂蘭街,還進了清風樓?”
老譚張了張嘴,卻沒出聲。那樣子彷彿嘴裡含了個雞蛋,吞不下又吐不出來。
“接頭?”白小天在下午打了好幾通電話,雖然他並不知道被抓的人的真實身份,但是抓捕的經過卻已經完全弄的一清二楚了。所以說起話來很有些不客氣,帶著一股嘲諷的味道:“我可是聽說抓他之前,他可是剛從粉頭的床上剛下來。那些軍統特務一個個抱怨說要是早幾分鐘就好了,正好把他堵在床上。傷亡也不會那麼大。”
老譚聽了這話,只當沒聽見一般。耷拉著眼,看著自己的腳尖。
白小天見他不說話,卻並不肯甘休。
“是啊,這位龐書記可真是不同一般啊。才來第三天,工作還沒有開展,先去逛青樓。可惜啊,運氣不好……”
“好了、好了。”老譚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了他的話:“龐書記雖然有錯,但現在你再批評他也無濟於事啊。龐書記是我的老上級了,他作戰勇敢,政治立場堅定,只是可惜在生活作風上老是犯錯誤,要不是這樣,他也不至於來海城。”
“他是你的老上級?”白小天問道。
“是啊。如果不是他老在生活作風上犯錯,那現在即便縱隊一級的職務他排不上,一個主力師長肯定是跑不了的。可惜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勸過他多少次,他就是……”老話說經常嘆氣會導致人未老先衰,但是老譚還是經不住心中無盡的感慨,接二連三的長吁短嘆,心中無比失落、沮喪。
“看來他還是個老油條。”白小天更加奇怪了。
“老龐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見了漂亮女人邁不開腿。不過他有一點好處,就是絕不會強迫對方。也正因為這點,每次整風雖然他都屬於被教育的物件,但是他每次最後都能安然無事。在抗日的時候,他就因為去日戰區的城裡逛窯子和……”老譚猶豫了一下措詞,最後說道:“晚上溜寡婦家門……,就因為這他先後調了五個團……”
聽到這裡,白小天雖然心情沉重,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晚上溜寡婦家門”,老譚這話說得可真有些水平。
老譚這邊則繼續在說:
“組織上也對他幫助教育過多次了。可是呢效果不明顯,而且這些事情吧,基本上都屬於有人反映,但查無實據。日佔區的窯子自然沒法查,而那些寡婦————來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雖然同村的不少人都知道。但是這要因為捕風捉影就真的查下去,一個不好會出人命的。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他資格老,作戰勇敢其它方面都很受大家的欽佩。這種事情本就屬於民不舉則官不究,又沒有苦主,所以最後基本上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看著勸解也沒用。同志們乾脆就張羅著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