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怎麼鬧?”白露遲疑了一下,反問道。
“撒潑打滾、指天罵地,怎麼都行。不過,要注意別傷著她,當然你也小心別傷著自己了。”
白露面露難色,這絕對是她這輩子接到的最有難度的任務。
恰在這時,趙湘琴端著一個小木盆,緩緩地走電腦訪問來。
白小天本能的趕緊擺正姿勢。
“好點沒?”趙湘琴彷彿沒有看見一般,和顏悅色,擰著毛巾要給白小天擦汗。
“我沒病,好著呢。就是有點熱。”白小天一邊說著,左手悄悄地從桌下伸過去在白露的腿上擰了一下,然後把頭偏下白露一側,抬起右手故作抹汗實際上擋住了半邊臉,快速而又輕輕的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鬧、鬧。”
白露痛的咧了一下嘴,站了起來:“你……”原本她本能的指著白小天,但站起身來之後,卻把手一劃,指向了趙湘琴:“你……沒聽到嗎?他沒病。是熱的。”說著撥開了趙湘琴拿著手巾的手,掏出手帕幫白小天的額頭擦拭起來,完了又掏出一小盒精油:“這東西避暑最管用。”
在白小天的太陽穴上抹了一陣,她衝著他笑吟吟的說道:“舒服吧?”
白小天能說什麼呢?這都是他自找的,當然不得不配合了。他也不去看妻子難看的神情,一咬牙,乾脆把眼睛閉上:“舒坦透了。”
趙湘琴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昨天夜裡她聽到丈夫說五天後納妾,當時就宛若晴空霹靂一般。
結婚七年了,雖然丈夫有很多讓人詬病的地方。譬如說,結婚前他還在76號。漢奸特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戳脊梁骨。雖然她也讀到中學畢業,但是她骨子裡一直都是很傳統的。所以當父、母親都同意了這門婚事後,她也沒想那麼多就嫁了。為此,直道抗戰勝利弟弟才和她再度往來。
嫁過去之後,又有了一件煩心事,丈夫竟然抽鴉片。
後來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原以為漢奸都是恬不知恥、粗俗下鄙的人,可當她發現左鄰右舍都是漢奸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的利害。漢奸們大多數都受過教育,而且不少人還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精通數國語言的大有人在。原以為特務都是五大三粗,囂張跋扈的,但她常常和特務們吃飯打牌,才發現他們大多也都是平常人,不少人文質彬彬,平日裡說話也斯文的很。
丈夫對她也很不錯。他雖然抽鴉片,但次數卻很少,更是幾乎就沒有在家裡抽過。因為他說這會汙染環境,讓她吸二手鴉片,影響她的健康。
結婚快七年了,不要說打罵,就連高聲喝斥都沒有過。雖然他有時也在外面喝喝花酒,但是她知道那是因為環境使然。他不過是逢場作戲,而且七年了,除了工作、出差外他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
自己還要要求什麼呢?她覺得她是個幸福的人。
於是,她也就想開了。她只是個平常的小人物。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他是什麼人,只要他對她好就足夠了。
後來抗戰勝利了,他告訴她他是軍統潛伏在76號的特工,她很高興。因為丈夫可以不用站在國人的審判席上。再後來他主動申請調入中統,來到了海城。他和她說,因為中統更自由。這些她是不懂的,只是知道他的丈夫依舊是名特務。
在海城的日子的確比原來自由輕鬆了許多,家中的經濟情況也是蒸蒸日上。但是她卻開始擔心起來,因為這不到兩年的時間給丈夫介紹小妾的人比在上海五年的時間還要多好幾倍。
她沒想到的是怕什麼來什麼。而且來的這麼突然,這麼快。她知道他是一個外柔內剛的人,她知道他是一個事前喜歡徵求別人意見但一旦決定之後即使頭破血流也不會輕易改弦易張的人。所以她知道即便自己強烈的表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