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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 05

整個會議期間一直擺弄手中鋼筆,但臉上一派平靜,他至此已經非常理解項東,他至此也已經決心堅定,不復動搖。 到最後,雷東寶才問:「你們看,集團辦公室要不要賣了?」雷東寶問話的時候,臉則是朝著正明,他對現階段正明的表現比較滿意。 正明道:「我有兩點考慮,一點是賣了的話,像今天這種情況,我們想開個會都找不到地方。再一點是現在還沒到完全過不下去的地步,我們前面的路沒全堵死,我們還得整出門面爭取貸款,爭取政策,賣了顯得我們實力出問題。」 正明的話正好是雷東寶所顧慮的,如今有正明與他合拍,他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於是也沒繼續徵求大家意見,拍案將會議結束了。正明說書記臉色不大好,勸雷東寶在集團清清靜靜地睡個午覺,雷東寶沒答應,他的身子還沒嬌貴到這地步。 紅偉開完會就先一步走了,他也並不滿意正明,看到正明堂而皇之地說瞎話,他並不贊同,可是又想到,正明不這麼說這麼做,又能怎樣。他都感覺得到,他如果再頂撞下去,雷東寶會當場一紙檔案將他的職位免去。但紅偉開車沒走出多遠,就被正明一個電話請回去,接上正明和小三,在車上商議。正明問了紅偉很多工廠生產的產品系列哪個好銷哪個不好銷,又問小三好銷的毛利怎樣,不好銷的毛利又怎樣。小三還根據常規的資金周轉情況提出自己的想法。三個人一路議來,行至小雷家村的時候,基本統一了做什麼不做什麼的思路。邁下車子的時候,紅偉心中也有了忠富所說的「踏實」的感覺。(繼續下一頁)

但紅偉心頭還是暗自嘆息,以前雷東寶坐牢的時候,他堅持下來了,而現在路還沒走到頭,他反而不忠了,他心裡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但再難接受,小三主導派發勞保的時候,他有空就他跟著,正明有空就正明跟著,悄無聲息地將勞保先發了下去。他看到老頭老太們在怨聲沸騰後忽然意外地拿到這筆錢的時候,那神情和那語言都在說明同一個問題。而紅偉、正明和小三心裡都知道,從這個時候起,他們屬於另一陣線了。尤其是紅偉,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條路他得走到底了。 不久,再拿到另一筆錢並計算出盈餘之下,他們將工人的工資也發了。 所有人對紅偉正明幾個非常感激。 而這個時候雷東寶猶如孤膽英雄一般與眾債主纏鬥著,又因群眾向鎮上反映情況而與鎮政府縣政府一干人說明著,他一身披掛所有的火力,依然忙碌得不可開交。而同時今年又是要緊會議眾多的年歲,開會,傳達檔案,學習精神,總結經驗,有得他忙。他整天忙碌得像個陀螺,旋風般地飛旋於這事那事之間,累而充實。小三悲哀地覺得,一貫英明神武的書記這回真像堂吉訶德。 但正如大家並非堅貞不渝地忠於雷東寶一樣,大家拿到勞保拿到工資,保持一段時間的守口如瓶之後,便有了百花齊放。就像第三者的傳聞總是最後落入當事人的耳朵,雷東寶一直被身邊人刻意遮蔽著話題,但終於有隻言片語傳到韋春紅的耳朵裡,韋春紅憑東鱗西爪意識到問題有點不對,便一個一個電話打出去加意套取問題背後的實質,很快,韋春紅便敏銳地捕捉到問題實質:有人在背著雷東寶收買人心。 韋春紅心裡又生氣又悲哀,這種在小雷家村明晃晃做的事情,卻只瞞住一個雷東寶,這說明什麼?即使她作為雷東寶的妻子,她現在都覺得雷東寶該下臺了。可是她想,即便是死,也得讓雷東寶死得明明白白吧。她拿起電話想撥雷東寶的號碼,可事到臨頭,卻一個電話給紅偉打去:「老史,為什麼背著東寶做手腳?」 紅偉自開始做起,就想到有洩露的一天。他原以為洩露得很快,沒幾天雷東寶就應該拍著桌子找上他,可沒想到時間竟拖延了那麼久,而最先找上他的卻是韋春紅。以紅偉對雷東寶的瞭解,他猜知雷東寶一定還不知情,否則,雷東寶斷無讓老婆出馬拍桌子的可能。他這下倒是有些狐疑上韋春紅的態度,為什麼不先告訴雷東寶,而先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