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要把碗拿去洗碗池,江宴濯卻先伸手將他的餐具拿起來。
江宴濯認真看著他:“說好了讓我來洗的。”
簡渺猶豫了一下還是鬆開手:“麻煩你了。”
“不麻煩,是我擅自要煮麵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簡渺下意識低頭,江宴濯這種進退有度的前後輩距離感,忽然讓他浮現出昨晚那種感覺。
是難以言喻的,彷彿無意踏空般的失落感。
江宴濯希望他裝作不知道暗戀的事情,保持這樣的現狀。
可是他對江宴濯的“不知道”,已經覆蓋了高中兩年,他還要繼續“不知道”嗎?
“小濯。”簡渺忽然站了起來,站在廚房的門口。
江宴濯擰上了洗碗池的水龍頭,轉過身:“嗯?”
“……喜歡吃的。”簡渺說。
江宴濯反應了一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這碗麵,輕笑著低頭:“謝謝誇獎。”
“還有,”簡渺慢慢低下了視線,聲音不由變輕,“我想,我不能把你那天說的話當做沒聽見。”
他有點緊張,怕自己說得顛七倒八,不由自主地咬了下下唇。
“嗯。”江宴濯衝乾淨了手裡的泡沫,隨意地在褲子上抹乾雙手後,慢步走到簡渺跟前。
他輕輕俯身,平時著簡渺,分外認真:“好,那就不當沒聽見。”
“簡渺,我喜歡你。”
猝不及防的重新表白,簡渺心間怦然,第一次在那雙茶色的眼瞳裡看清自己的輪廓。
他忽然意識到,江宴濯似乎也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
他說不能當做沒聽見,所以……他重新表白了。
“我……我知道。”都怪這句表白,簡渺原本打好的腹稿猝然凌亂,只能胡亂地翻找話題,“你昨天晚上那首歌,是唱給我聽的。”
“也許你會覺得我很輕浮,明明才結束上一段戀情,一被人表白就動搖了。”簡渺眼睫毛輕輕地顫抖著,自我陳述,“但我還是想解釋,我跟段敘的關係沒那麼……深入,我們沒有所謂青梅竹馬的十年,也沒有很多刻骨銘心的感情。”
江宴濯安靜地聽他解釋,每一個字都像滴落在心湖裡綿延的細雨。
簡學長這是在告訴他,他對段敘了無牽掛了嗎?
“我這個人……向來比較遲鈍,一開始沒有察覺你的心意,到後來不知道怎麼面對你的心意。你很溫柔,對我也很好,我確信這種感覺我是喜歡的。”簡渺抬起眼,溫軟的眼神像極了一隻無害的小兔子,“所以,小濯,你可以不只是我的學弟。”
興許這是簡渺的第一次剖白,能聽得出來,最後一句話夾雜了很多勇氣。
可偏生江宴濯太過敏銳,聽出了他的避重就輕。
……他可以不只是他的學弟。
好狡猾的一句話。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只有幾厘米,卻像忽然隔了一重玻璃。
而先前飄落的雨,落在距離之間,將情緒淋溼。
簡渺壓抑著眼底的侷促,緊張地等待江宴濯的反應。
“學長,什麼叫可以不只是學弟?”江宴濯稍稍往後退開,距離拉遠,情緒消落了三分,“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