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以及父母在耳邊不停的說著離開四方回上海的各種好處以及繼續呆在四方的各種壞處。程文瑾的二姐見程文瑾沒什麼表示,看了坐在他旁邊的王勃一眼,乾脆用上海話說:
“文瑾,你和小婭未來的發展倒是其次,未來的事情畢竟也是說不清的;但是,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這個么妹留在這裡受人欺負啊?你看看,梁經權才剛埋了兩天,可謂屍骨未寒,他老家的人就來爭家產了。你是他合法的妻子,小婭也是跟著你在,於情於理,公交公司賠償的五萬塊錢也是應該交給你,他老家的人憑什麼要分一半?還有,親戚朋友們送的禮金,我看到梁家人也在收,最後卻是沒有還給你,是不是?這完全就是在欺負人啊!梁經權這才剛走,梁家人就已經不把你當自家人看,你要是繼續呆在四方,還不知道以後會受到怎樣的欺負呢!”
程文瑾的二姐這麼一說,她的哥哥和父母也跟著附和,說人死燈滅,除非是有血緣關係的人,否則時間一長,人家也會把你當外人的。這跟你有沒有孝心沒多大的關係,人性使然。
由於幾人說的都是上海話,王勃也聽不懂,但看幾人的語氣和表情,肯定還是在勸說程文瑾離開四方去上海。這讓他焦急不已,坐立不安,但卻無可奈何。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而且還有程文瑾的父母,哥姐在,他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只能由程文瑾自己做決定。
程文瑾一直沒開腔,端著小碗用筷子朝嘴裡刨著飯,似乎是在思索。過了一會兒,眼角的餘光掃了眼王勃,卻看到這傢伙呆若木雞,一臉的黯然,當即把她嚇了一跳。
程文瑾放下手裡的碗筷,抬頭看著對面的父母和哥姐,緩緩的說:
“爸,媽,大哥,二姐,謝謝你們的好意。上海雖然是我的故鄉,但卻不是小婭的故鄉,小婭的故鄉在蜀省,在四方。她的同學,朋友,她兒時的記憶,周圍的一花一木,對小婭來說,都是她一輩子難忘的記憶,帶有其他任何地方都替代不了的感情。四方雖小,卻是吾鄉;上海雖大,只是他鄉!所以,爸,媽,大哥,二姐,回上海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程文瑾一隻手悄悄的伸向王勃桌下的膝蓋,拍了拍。她本來只是想給這小傢伙一個安慰,讓他放心,她這個員工不會炒他這個老闆魷魚的。不料王勃卻猶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的緊緊抓著她的手。程文瑾當即一驚,就想掙脫,但王勃卻不如她願,死死的拽著。程文瑾的語言和動作讓王勃猶如三伏天吃了個冰激凌,大爽,剛才的失望,黯然,乃至隱隱的恐懼立刻煙消雲散,不翼而飛。表情也跟著一變,轉瞬間變得光彩奪目,陽光燦爛。王勃用自己另一隻空餘的手給程文瑾的母親用湯勺舀了塊燉得稀溜耙的豬蹄,放在老人家的碗裡,恭敬的說:
“姥姥,吃塊豬蹄吧,這豬蹄燉得耙,而且清淡可口,適合您老的胃口。”
被王勃死拽著自己的手不放,而且是在自己的父母,哥姐和女兒的眼皮子底下,程文瑾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掙了兩下沒掙脫後,便伸出一隻腳,使勁的朝王勃的鞋面上踩去,臉上卻是一臉的淡然,完全看不見絲毫鬥爭的煙火氣。
自己的腳被踩了兩下,王勃知道對方是真的生氣了,也不為己甚,放開程文瑾的小手,繼續殷勤的用筷子或者勺子伺候起程文瑾遠道而來的親人們來。
程文瑾的話讓她的父母和哥姐既意外又失望,又勸了一陣,程文瑾還是笑著搖頭,說她是不會離開四方的,至少在小婭出嫁之前是不會考慮的。四人失望不已,開始轉移目標,去做梁婭的工作,條分縷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