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門兒,要鍛鍊自己買啞鈴去!”
“就讓我抱一下嘛。”
“休想!”
高霏霏跑上樓,氣還沒喘順,便聽到這樣兩句話。“為人師表”四個字,轟地一聲在她心裡裂成無數碎片。
她想躲也來不及了,只能直挺挺地立在門口。心裡不斷祈禱,千萬別看到什麼傷風敗俗,哦不,是驚世駭俗,驚世駭俗的場面。
費秋澍也覺察到有人出現,可惜晚了一步。他被高霏霏一嚇,胳膊一軟,剛到手的啤酒眼看就要落地。
石正轅眼疾手快地接住酒瓶,回了他一個“我就說嘛”的表情。
高霏霏則乾笑兩聲,就當沒看到,把趣味展覽的事說了一遍。
“別管那些修飾成分,它本質上不就是個展覽嘛,隨便拿兩本書去展示一下得了。”石正轅頭也不抬地說。
費秋澍沒參與他們的討論,而是趁機找出一個檔案袋,遞給高霏霏:“正好你在,等會兒有個博士生會來,到時候你把這個交給他。”
“今晚你不在這裡?”石正轅詫異地問。
“今晚我有事。”
費秋澍收好東西便離開了。高霏霏則撇撇嘴,為這憑空多出來的一樁事哀嘆一聲,拿著檔案袋回到樓下。
最後只剩石正轅。他剛要下樓,又被兩個熱情的生物女堵住了。
到底是誰不放過誰啊……他兩手一攤,無奈望天,只好把她們請進自己辦公室。
等石正轅擺脫她們,天已經徹底黑了。校園裡的路燈亮起,替他照出一條歸途。他帶著無比悠閒的心情走在小路上,直到路過小禮堂。
看攝影展的人群早已散去,禮堂裡漆黑一片。可石正轅無意一瞥,卻看到裡頭有個黑影一閃而過,看不清形狀。
只是一瞬間的事,他再仔細一看,卻什麼都沒有了。
遠處的學生們,不是酒足飯飽在散步,就是揹著書包匆匆而過,沒人在意這個角落發生了什麼。
他揉揉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晚風吹來,身後的樹叢沙沙作響,似乎還夾雜著陌生的腳步聲。他一驚,猛地轉頭,卻發現撲了個空。
此時,小禮堂裡又閃過一個影子。
一定是眼花了。石正轅想著,打了個寒戰,邁開步子。
可就在這時,他又突然定住了。
啤酒呢?
他看看自己的雙手,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落在辦公室了。
大晚上的,生物樓估計都沒人了,想到樓裡幽深的走廊,他猶豫了,但最終還是決定折回去。
霓虹燈和路燈交織的光影投映到車窗上,逐漸演變成一團模糊的光點。只有玻璃中反射出的人臉,始終清晰。
費秋澍捧著蛋糕,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
華燈初上的城市在他眼中一再聚焦,然後慢慢消失。
他看了看錶,不是出於焦慮,只是習慣性地估算到達時間。一站又一站,每一次的停靠都要花上幾十秒,卻也正因如此,使得他和目的地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有些事,總是急不來的,他看著手中的蛋糕想。正如他曾經如何一步一步嘗試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記得,當費澈還在襁褓裡的時候,他把他放在床上。拿了本書的工夫,回來卻發現費澈不見了,急得他滿屋子亂找。最後聽到床底有哭聲,才明白兒子一路從床上滾到地上,又從地上滾到了床底。
後來費澈又大了一些。他抱著他在思考一個問題,想得太出神,沒留意到兒子盯著燈泡一直看,竟險些成了鬥雞眼,幸虧範澄扉及時擋住了孩子的視線。
他還記得,費澈的門牙掉得極早,卻遲遲長不出新的,他就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