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覺得沒這個必要。因為我的生活不會再跟他們有交集。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私心裡,他先告訴她身世,就是想讓她心疼他。
江夏發現他有些緊張,她沉默了會,然後倚在他肩上,“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程逸修握著她戴著戒指的那隻手,“夏夏,你媽媽之前說過,沒有父母管束的人,品性必定不佳。其實她說的沒錯,爺爺去世後的那段日子,我一度迷失了方向,走上了歪路。”
江夏沒出聲,聽他繼續說。只要他不是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壞人,他的過去她都可以包容。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沒人在乎我,也沒人來管束我。我開始逃課,跟一些校外的人混日子,爺爺留下的錢也很快被我花光了,連房子都租不起。就是在那時候認識了劉剛,他父母在外地工作,家裡常年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我搬去了他家住。劉剛比我大幾歲,他知道我父母的事後勸我不要在意。每天帶著我跟他的那些朋友們吃喝玩樂,都是年輕不懂事的二頭青,整天講的是哥們義氣。從小就沒什麼朋友的我,突然有了這麼多兄弟,覺得父母什麼的,也沒那麼重要了。沒有就沒有吧,我還有兄弟朋友,照樣活得精彩。”
“我整天跟他們混在一起,缺錢的時候就跟著他們去看場子。掙了錢就花,花光再去掙,覺得自己特瀟灑。學校也不怎麼去了,老師看到我就頭疼,巴不得我逃課。就這麼混了大半年,直到有一次,劉剛跟我說要掙筆大的,問我去不去。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後來才知道,那次竟然是去盜竊。劉剛事前也並不知情,所以才叫了我一起。等到了地方,領頭的人讓我們在外面把風,我跟劉剛嚇的腿都發軟。發現有人過來時,動都不敢動,更別說通知其他人了。進去拿東西的人都被抓了,劉剛回過神來拉著我跑,可仍然沒跑掉。我看到劉剛被人打的半死,悶了口氣就衝過去把他拽了出來。後來,我被抓,而他跑掉了。”
程逸修一直說著,沒敢低頭看江夏的表情,他的過去太不堪,他怕她不能接受。
“我被抓了,判了半年。劉剛逃走後躲了一段時間,後來得知我被判刑,總覺得是他害了我。他想起我跟他說過的身世,於是去了夏家,希望夏家能幫我。然後,柳時芬來了,可她來只是告訴我,讓我不要提及自己的身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是夏忠遠的兒子。”
感覺到江夏摟著他的手緊了些,他頓了頓,繼續道:“在裡面的那半年,我才反省自己都幹了些什麼。我告訴自己不能再那麼渾了,那樣只會毀了我自己。所以出去後,我沒打算和以前的那些朋友聯絡,想重新開始。可是我想的太天真了,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就會變好。現實卻是,我身無分文,無處可去,學校也早就把我開除了。出去的那天,我連吃飯都是個問題。我想找份工作,可是工作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的,何況我還有前科。那一整天,我就在街上游蕩。那個時候我特別恨自己,是我自己讓自己走到了絕境。我甚至想,就這樣吧,我的人生就這樣了。從出生我就被拋棄,註定了我的人生就該是個悲劇。就在我已經絕望,準備自暴自棄去找以前的那些朋友時,我看到了你,夏夏,你就在馬路對面等著過紅綠燈。”
江夏抬頭看他,她一點沒有印象,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他了。可是她沒出聲,聽他繼續說。
“你站在路邊發呆,綠燈亮了也沒過馬路。我過去了,看見你紅著眼睛,像是哭過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就跟在了你身後。你似乎也沒地方去,就在街邊一直走一直走,我就遠遠地在後面跟著。後來,你在超市外面的娃娃機旁邊停下了,你抓了好多次一個也沒抓到,氣得直跺腳。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那樣我忽然就笑了,不久之前你還傷心的像是沒有明天,可轉眼間就為了個娃娃氣地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