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知道的,這回租新家又開店,買這買那,隱哥的錢包已經空空如也,所以今天她強烈要求自己放假,然後在店裡幫忙,宛如一條小尾巴。
不僅是今天進店吃飯的客人打五折,就算不來吃飯,謝隱也做了炸糖棍跟炒花生,但凡是來看熱鬧的人人都有,而在開業前一個月來店裡吃飯的,人人都能拿到一張集點卡,吃一次可以蓋一次章,吃滿七次免費送一次,謝絹不知道隱哥這些奇思妙想是哪裡來的,她只擔心會不會虧錢。
所以幹起活也格外麻利,謝隱在廚房裡炒菜,她就來來回回端菜送菜,小姑娘長得水靈,又乖又甜,動作還麻利,沒人不喜歡她。
謝隱做得炸糖棍非常好吃,外皮還裹了一層白芝麻,吃到嘴裡那真是又脆又香,這年頭缺油水啊,他店裡哪怕是一盤炒青菜都捨得放料,特下飯,而且素菜價錢公道,真可以說是物美價廉。
肉菜是貴一些,但幾個人拼一桌,米飯又管飽,根本不虧。
晚上送走最後一桌客人,謝隱把碗筷給洗了,這些碗筷也是他去買的,因為很難買到成套的,乾脆用的全白的,他洗完從廚房走出來,一邊擦手一邊看見小姑娘坐在一張桌前皺著眉頭憂心忡忡,正在那數錢呢!
見狀,謝隱不覺笑道:「今兒賺了多少?」
絹兒細細的眉頭擰成了麻花,有點生氣,但又捨不得對她隱哥生氣,拿著筆戳戳本子上的字。
他們家店裡有帳本,每一筆進帳跟支出都羅列的清清楚楚,所以謝絹氣鼓鼓地說:「沒賺錢,還虧了。」
今天全員打五折不說,還送小菜,都是隱哥親自醃的,辣白菜雪裡紅甜蘿蔔之類,酸辣開胃,於是食客們吃得更多了……除此之外,還得算上炸糖棍跟炒花生的支出,因為是第一天開業,走的時候隱哥還送了茶葉蛋,哪有這樣做生意噠?賺的沒有送的多!
謝隱輕笑:「這麼生氣?」
謝絹重重點頭:「氣!」
「彆氣。」謝隱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之前謝絹頭髮長得不好,她覺得又費洗髮露又費熱水費煤炭,一咬牙,求謝隱幫她把頭髮給剪到耳後根,現在留的稍微長了一點,到肩膀這樣子,稀疏的黃毛丫頭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又黑又亮的頭髮。「會好起來的,難道你覺得我會做虧本的買賣?」
「那可說不定。」謝絹抬頭瞟了謝隱一眼,「萬一隱哥就是這麼傻的呢?」
謝隱被她逗笑了:「不會的。」
他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
謝隱這個人,做什麼事都精益求精,他博覽群書,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不願意浪費活著的一分一秒,在做菜這領域也是如此,他並沒有因為已取得的成功沾沾自喜,而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廚藝研究中,唯一可惜的是他沒有嗅覺與味覺,因此每次做出來的菜都需要謝絹來品嘗給他建議,不過,大多數時候他心裡有數,手一捏基本上劑量多少就知道了。
說出去都沒人信,這麼一個精通廚藝的男人,其實聞不到香味,也吃不到美味。
謝絹本也不是真的生謝隱的氣,在她看來謝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還住筒子樓的時候,別人找他幫忙他就沒有不應的,從來不收錢,賣涼拌菜利潤也很低,熟人買他們家的茶葉蛋他二話不說就給人多塞一個,受謝隱影響,謝絹感覺自己也變得大手大腳起來。
謝隱給他編了個存錢罐,每天還會給她五毛零花,謝絹全存著呢。
兩人正說著話,有人推開了門,謝隱回頭道:「抱歉,太晚了,我們不……」
進門的是個年紀很大的老爺爺,手裡還牽著個小孩兒,小孩兒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爺孫倆瞧著生活清苦,老爺爺不好意思地說:「娃兒喊餓,家裡沒米了,我尋思著帶他出來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