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瞧見母女倆眼睛瞪得圓圓的,趙妙盈更是誇張到兩隻手捂住小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淮南候忍不住驕傲:「不愧是我的兒子!」
趙妙盈喜滋滋應承:「謝大哥可真厲害!」
「那壞訊息呢?」
夫人雖然也激動,但還是更在意侯爺所說的壞訊息,趙妙盈連忙放下手,緊緊盯著父親,生怕從父親口中得知謝大哥其實受傷了之類的訊息。
「壞訊息就是,謝隱執掌邊境軍,如今又是休戰期,蠻王雖死,卻還有兩個十分厲害的兄弟,只怕沒個幾年回不來。」
這麼一說,無論侯夫人還是趙妙盈,都難掩失望之色,淮南候連忙安慰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他能在短短半年多時間裡做到這個成就,已是十分厲害了!還有一些是軍事上的機密,我無法告訴你們,只希望你們不必太過擔心,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謝隱不會有事的。」
「看著長大的孩子,怎麼能不擔心呢?」侯夫人嘆了口氣,「也不知我派人給他寄去的書信跟冬衣,他有沒有收到,邊境黃沙漫天,又幹又冷,他那樣嬌貴的長大,怎麼受得住啊!」
淮南候不敢多說話,只是眼角餘光瞥見女兒黯然神傷,他那顆不愛思考的大腦裡突然有什麼電閃火石,一時頭腦充血,脫口而出:「盈姐兒,你是不是對謝隱——」
趙妙盈被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想到看出自己心事的不是心思細膩的娘親,而是大大咧咧的父親,登時臉色一變,想要掩飾,卻壓根兒說不出否認的話。
夫人正想要斥責丈夫胡說,一扭頭瞧見女兒侷促的眼神跟表情,還有什麼瞧不出來?
竟是叫侯爺給說中了!
她想起此前的事,恍然大悟:「怪不得每回娘跟你提親事,你都不愛聽,總是露不出個笑臉,原來你……」
趙妙盈慌忙跪了下來:「爹孃恕罪,這件事謝大哥並不知情,我也不敢告訴他……你們別怪他啊,跟他沒有關係的,是我自己……」
謝隱還是自己兒子時,淮南候看他是千般好萬般好,可一想到他要成女婿,頓時臉就黑了:「不行,我不同意這門婚事!那小子打小就沒本事愛偷懶,還喜歡裝模作樣,討厭他的人可多了,他哪裡配得上盈姐兒!」
……好像剛才把謝隱誇上天的人不是他一樣。
夫人轉念間想得更多,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盈姐兒在鄉下長了十七年,自家人自然只會心疼不會嫌棄,可那些門當戶對的,少不得都要在心裡將她看輕,即便匆匆尋了個人家將盈姐兒嫁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好結果。
如今顯哥兒出息了,人也穩妥,從先前兩人身份的事來看,品行也磊落。
於是夫人並不像淮南候那樣情緒激動,她把女兒扶起來:「這件事等謝隱平安回來後再說,只是在外頭你可不許提,知道嗎?」
趙妙盈沒想到母親沒有生氣,連忙乖巧點頭,此後的日子裡更是努力讀書學習,因著謝隱身在軍營,她對那些春花秋月的書沒什麼興趣,反倒愛讀兵書,不懂的地方便找淮南候問,每每叫淮南候醋的不行,心裡把謝隱的仇記了一遍又一遍。
夫人想著謝隱應當很快便回來了,誰知這一等,便足足又等了四年,盈姐兒都二十二了,謝隱才傳來班師回朝的訊息!
這四年裡,她曾想過寫信給謝隱,問問他的想法,卻被女兒阻止,趙妙盈心性堅定,說好的等謝大哥回來,就一定要等他回來再說,她不會給他造成任何麻煩,而這四年裡,上門求娶的人也越來越少,畢竟這個年紀屬實有些大,許多人暗地裡都笑話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趙妙盈也不生氣。
如果只是因為旁人的言論便要改變自己的決定,隨波逐流,那她是配不上謝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