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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那些看見知州大人緊張的話都說不全乎的書生,謝隱的表現真可謂是一騎絕塵。

知州大人對他亦是讚賞有加,雖說他治下出了不少舉人,解元也見了不少,可像謝隱這般的年輕人屬實見所未見,因此也存了交好之心,如今他膝下無子,僅有的一女也在幼時夭折,因此才將侄兒當作兒子養,於是便想為侄兒留份好人緣,誰知侄兒一出來,看見謝隱,登時臉色大變!

知州大人察覺到不對,「建同,怎麼,你與單琛是舊識?」

名叫馬建同的紈絝乾笑兩聲:「怎麼會,只是覺著單解元風采出眾,因此有所驚訝。」

知州大人頷首:「人家與你同歲,卻比你出息多了,你要好好學學。」

謝隱面不改色以茶代酒:「見過馬少爺。」

馬建同可沒謝隱這魄力,他伯父雖將他當兒子養,卻最是嚴苛,這也是為何當初他被謝隱反悔,卻不敢鬧大的原因。倘若謝隱只是個落榜秀才,那收拾起來輕輕鬆鬆,偏偏謝隱考中舉人不說,還是解元,又得了伯父賞識,給馬建同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當著馬知州的面對謝隱說什麼。

可叫他嚥下這口氣,心裡又著實憋屈,半晌,面色憋的青紫交加十分精彩,馬知州並未注意,而是仔細與謝隱談話,這一談之下,愈發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

謝隱這人說話令人如沐春風,溫和有禮言之有物,卻又保持著恰當好處的距離,不至於叫人覺得被冒犯,光是這一點,馬知州在官場臣服這麼多年,見識過不少厲害人物,卻也鮮少有哪個能在如此年紀便這般老成。

此子必成大器。

馬建同在邊上瞅著伯父跟謝隱相談甚歡,尤其是伯父還不時露出讚賞的表情,他這心裡真是跟被貓拿爪子劃拉了一樣難受,半晌,趁著馬知州飲了口茶,他見縫插針上前說道:「伯父這樣欣賞單解元,倒不如……」

說著,附耳說了兩句,奈何謝隱五感過人,聽得清清楚楚,眼角眉梢便沾染了些許冷意,只是他掩飾的極好,連馬知州都沒能瞧出來。

馬知州又撿了幾個話題同謝隱說道,之後拋磚引玉:「我雖膝下無兒女,我那弟弟,家中卻有個待字閨中的女兒,也是建同的妹妹,欲與單解元結秦晉之好,不知單解元意下如何?」

謝隱拱手作揖:「學生謝過知州大人好意,只是家中已有妻室,配不得馬小姐。」

馬知州哦了一聲,問:「不知單解元妻室出自哪家?」

「並非大家,乃是汾安城桂大富之女。」

馬知州沉吟片刻:「倘若本官記得不錯,那桂大富乃是商戶,不過倒是有幾分善心,常年施粥,名聲很是不錯。」

「回大人的話,正是。」

馬知州滿面不贊同:「你讀聖賢書,焉能以商戶女為妻?寂寂無名時無人問詢,只你日後會考為官,旁人得知你妻乃是商戶出身,少不得要看輕於你。」

謝隱面色如常:「人無信不立,拙荊溫婉賢惠,又為學生生兒育女,若是因富貴便休妻另娶,與禽獸何異?」

馬知州又道:「商戶女終究是卑賤了些,便是你另娶,世人得知,也不會說你。」

謝隱語氣平和,態度卻堅決:「曾經滄海難為水,還請知州大人諒解。」

馬知州覺著自己錯看了謝隱,原本覺得此人有稜角卻也不失圓滑,如今來看,到底乃是年少了些,不知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如今他對他的妻子情深義重,只是隨著時間過去,他也會當官,加官進爵時,旁人的夫人都是大家閨秀,惟獨他的妻子卻是拿不出手的低賤商女,到那時,說不得他便要怨恨妻子出身低微,今日的情愛,終究會在時光中被消磨殆盡。

類似的例子馬知州見了不少,便是他自己,也是改妻為妾,將原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