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忙得不可開交,他也還是會抽出時間教絹兒騎腳踏車。
每天在馬路上練車的絹兒十分緊張,她學習很好,脾氣也好,又乖又聽話,惟獨在運動上似乎不大有天賦,學什麼都慢,平衡性也不太行,謝隱一撒手她就不敢騎,足足學了一個多星期。
謝隱轉手給她把腳踏車後輪處分別裝了一個小輪子用以固定,這樣的話怎麼都不會摔倒,但絹兒一看人都傻了,只有給小朋友騎的童車才會有後面的小輪子!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在商場裡見過,騙不了她!
可惜謝隱做的決定沒人能撼動,即便是絹兒也不行,她再三保證自己會練習,謝隱也不答應,最終高一開學那天,絹兒還是騎著一共有四個輪子的腳踏車上學去了……
最先笑話她的不是旁人,正是她最好的朋友呂雪妮同學!
呂雪妮捧腹大笑,笑出眼淚笑出強大,她因為家比較遠直接住宿,原本想說羨慕絹兒還能走讀,可看到絹兒的腳踏車,對不起她想說什麼全忘了,只記得要笑。
絹兒被笑得臉蛋漲紅:「再笑我就翻臉了……我翻臉了,我真的翻臉了。」
呂雪妮伸手揉搓她粉嘟嘟的小臉:「乖乖乖,這樣也挺好,你騎著不覺得安全感十足嗎?」
十足是十足,可是真的有點丟人。
兩個小姑娘打鬧起來,慢慢地絹兒也就習慣了,她是以年級第一的成績進入的蒲山市第一中學,因此班主任老師把她選成了學習委員,呂雪妮則當了勞動委員,新學期第一天永遠是雷打不變的大掃除,經過一個暑假,長了好多草……高一新生們從家裡帶了勞動工具,正辛苦幹活呢!
從謝家村逃出來也有三年了,絹兒出落的愈發水靈秀氣,乾乾淨淨的小姑娘,笑起來彎著一雙月牙眼,格外討人喜歡。
她性情也乖巧,對誰都好,這一點興許是受了謝隱的影響,而這個年代,許多人已經漸漸開始捅破窗戶紙,不僅是個體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很多人也大著膽子開始追求戀愛與婚姻自由,像是絹兒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更是如此。
他們班就有一個男生,第一天開學,別人都打掃衛生呢,只有他坐在教室裡一動不動,身為勞動委員的呂雪妮去找他,結果氣呼呼地回到絹兒身邊抱怨:「什麼人啊真的是,說什麼他不幹這種活,他不會!我的天,掃個地還用學嗎?有手就行!」
說著沒等絹兒回話,就悄悄撞了撞絹兒肩膀:「絹兒,你知道嗎?」
絹兒正用力把磚縫裡的草給薅出來:「知道啥?」
「那個人,叫曲建國的,聽說他爸媽都是幹部,爺爺奶奶還是留過洋的知識分子,大伯是咱們學校校長,姑姑還在國外呢!」一說到八卦,呂雪妮小姑娘非常激動。「我剛才可看過了,他穿得衣服都跟咱們不一樣,叫什麼、叫西什麼來著?」
「西裝。」
絹兒替她補充。
「對!就是西裝!我剛才叫他幹活,他還說他是什麼枕頭悶,所以不跟我計較,枕頭悶是什麼?不覺得喘不過氣嗎?」
絹兒也不懂外語,歪歪腦袋,這時身後傳來一聲略帶嘲諷的輕笑:「不是枕頭悶,是ntlean,紳士,指優雅有禮貌的男士,明白嗎,兩個土包子?」
小姑娘們回過頭,呂雪妮口中穿西裝的小洋人曲建國正雙手插在口袋看著她們,看到絹兒後有一瞬間的驚艷,沒想到這麼鄉巴佬的地方,也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呂雪妮臉漲得通紅,絹兒卻一改平時怕生護在了呂雪妮身前:「優雅有禮貌的男士,是指當面叫第一天認識的同學土包子嗎?那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曲建國臉一黑:「還不是你們說我壞話在先!」
說完高傲地昂起頭:「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