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婆婆沒想到他還有這小脾氣,忍不住笑了:「不是天天買肉買水果?都進了誰的肚子?」
比起飯量小的蒲婆婆,大多數時候只吃素偶爾吃點肉和蛋的謝隱,小善可以說是個大胃王了,他的肚子像個無底洞,給再多的也吃得下。
小善臉紅了一下,蒲婆婆把他當自家孩子疼,立刻從脖子上把那塊玉拿了下來,掛到小善脖子上,小善先是高興,然後火速想還給蒲婆婆:「我不能要,謝隱哥哥要是知道了,肯定說我不懂事,他原本就不喜歡我。」
蒲婆婆阻止他:「沒事沒事,你不跟他說,婆婆也不跟他說。等以後你要是不喜歡了,再還給婆婆就是。」
小善摸了摸玉,塞進了脖子裡,嘿嘿笑了兩聲。
等蒲婆婆轉過身去做事,他面上天真的笑容仍然不變,惟獨之前笑得彎彎如月牙的一雙眼睛漸漸失去弧度,於是明明還在笑,給人感覺卻完全不同。
謝隱雖然是輔警,但他在抓捕吳偉民這件事上展現出了很強的思維邏輯能力與身手,所以孫警官也沒有把他當成普通輔警來看待,認為他很有能力,所以邀請他加入市局的五人小隊,畢竟現在他聯絡不上市局那邊,不管是因為什麼,眼前的案子最重要。
對警察來說,沒有什麼比看到受害者家屬的眼淚更令人難過的事。
於是孫警官分配了任務,因為無法聯絡市局,證物鑑定遭受到了巨大難關,小鎮警力少裝置差,甚至連法醫都沒有,所以甚至無法確定死者的準確死因。
謝隱聞言,慢慢捲起袖子,「不是有家醫院嗎?去弄一套手術刀來,我可以。」
孫警官正在發愁,猛地聽見謝隱這麼說,雖然擺在面前的還有很多問題,可他還是露出了錯愕的表情:「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謝隱一本正經回答:「生孩子。」
於是除卻輔警外,謝隱又暫代了法醫一職,經過鑑定可以得知,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來自頭部的鈍器擊打,除此之外,身上的數十道刀口是他們流了那麼多血的原因,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數十刀,都是在死者生前捅下去的。
也就是說,兇手雖然捅了受害者幾十刀,卻刀刀避開要害,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有了這個條件,排查兇手的工作變得簡單許多,但最終結果仍舊是一無所獲,孫警官熬得眼睛都紅了,吃不下也睡不好,謝隱甚至覺得在整個小鎮沒有崩塌之前,也許這些警察會成為第一批被壓垮的人。
「你很累了,先去睡會兒吧。」
孫警官聽到謝隱的話,有點反應遲鈍地抬起頭:「啊?」
於是謝隱又重複了一遍:「先去睡會兒吧,有事情我會叫醒你的。」
孫警官想說自己不累,謝隱抬手在他肩膀輕輕拍了拍,他便感覺眼皮子無比沉重,慢慢地不由自主進入夢鄉。
大概睡了兩個小時,孫警官就醒了,他打起精神,又掏出煙盒,還掐了一根給謝隱,謝隱搖頭:「我不抽菸。」
「好習慣。」孫警官誇他,「你嫂子也老是怪我抽菸,我家那丫頭,每次我回家都說我身上煙味重,可是沒辦法啊,壓力大,就剩下抽菸這一個途徑解決,有時候一天能抽兩包。」
他顫抖著手想把煙點燃,可點了好幾次都失敗了,謝隱靜靜地看著他,孫警官苦笑:「不瞞你說,我當了二十多年警察,頭一回心裡這麼沒底,還不能告訴其他人,你說這世界上有鬼嗎?」
他只是需要一個發洩通道,並不是真的想要謝隱回答,所以沒等謝隱開口,孫警官又自言自語道:「我覺得應該是沒有的吧?要是有鬼,也得是那些受害者變成鬼,去找兇手報仇,要是十惡不赦的人變成了鬼,那多不公平啊!憑什麼他們生前糟蹋人,死了還能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