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頭就不說話了,他腿還在疼,說來奇怪,他們身上一點傷痕也沒留。而謝老頭很清楚,今天這個家,是不分也得分了。
謝老二辦事很有效率,大隊長很快就到了,聽說謝家要分家,一般人都是勸和不勸分,不甭管爹媽做得怎麼過分,那都是生你養你的爹媽,沒有說能成仇的,謝老大主動要求分家,就是不孝。
可謝隱非常堅持,他聽不進去大隊長的勸,直截了當就說了:「今兒這家要是分不成,我就去鎮上派出所告我爹孃謀殺我剛出生的閨女。」
謝老太一直在邊上坐著沒敢講話,聽謝隱這麼說總算是炸了,主要也是有大隊長在她有了底氣,跳起來指著謝隱鼻子就破口大罵:「俺跟你爹含辛茹苦把你養這麼大,就是叫你去派出所告俺倆的?你自己媳婦肚皮不爭氣生了個賠錢貨,你反倒怪上俺們了?還去派出所,你去!你這就去!你不去你斷子絕孫!你生兒子沒屁眼!」
謝隱冷笑兩聲,二話不說拔腿就走,反倒把謝老太嚇了一跳,謝老頭也瞪了她一眼,這婆娘半點眼力見沒有,看不出老大是鐵了心要分家嗎,在這兒摻和什麼!
他這會兒心裡怨謝老太,可謝老太剛開口的時候他也沒阻止,無非是想看看謝隱是否會被罵服。等看到謝隱是硬要剛了,他便立刻調轉態度怪起謝老太來。
說話也是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老大,你別這麼犟,你娘也是為了你考慮,你跟你媳婦結婚這麼多年沒個兒子,以後你死了,要不要你侄子幫你摔盆兒?咱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非說分開兩家過的話。你還去派出所告俺們,你打俺們,俺們說啥了?」
大隊長一下就皺起眉頭:「叔,老大還打你們了?」
謝老二媳婦尖著聲音告狀:「那可不是!大哥打俺家老二也就算了,爹孃年紀多大了,還有多少年活頭啊,那他下手是真的狠!一點情面都沒留!他要去派出所告爹孃,那俺們也要去派出所告他!他不給俺們活路,那大家一起死好了!」
謝老頭喝斥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謝老二媳婦立刻訕訕閉上嘴,謝隱反倒笑起來:「你說我打了你們,有證據嗎?」
謝老頭氣得不行,他說這話就是想嚇唬嚇唬老大,誰知道老二家那沒出息的婆娘張嘴就來,大隊長要是要看他們傷口,這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不就成誣賴了嗎?!
他趕緊圓場:「你別聽老二家的胡說,老大那也是心裡對俺跟他娘有怨,這些年他們兩口子也確實是受委屈了,吃了不少苦,你看這大冷天的叫你跑一趟,要不進屋喝口熱水啊?」
謝隱明白謝老頭這是想息事寧人了,但不可能,今天這家他是一定要分的,他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宋知雪母女,謝家都是什麼人謝隱太清楚了,受過高等教育的宋知雪這輩子都不可能學得來他們的刻薄貪婪與惡毒。
「大隊長,不瞞你說,我是徹底寒了心了,這些年我跟我媳婦在這家裡過得就不是人過的日子,什麼苦活累活髒活臭活都我們兩口子幹,爹孃把我們趕在放農具的屋子住,那冬天颳風夏天漏雨,我媳婦本來身體就差,一天天還要早起洗衣做飯,我那兩個弟弟家娃娃的衣服都得我媳婦洗!我拼命下地幹活,這些年你見我偷過懶沒?可我手裡一毛錢也沒有,我媳婦十年沒穿過新衣服,沒吃飽一頓飯,你說這日子,旁人都是奔著越過越好去的,咋就這樣對我呢?」
「我媳婦八個多月大的肚子,我娘還叫她在這大冬天用涼水洗衣服!大隊長啊,這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說我難受不難受?我閨女剛出生,上午我娘就要把她扔尿桶裡溺死,我媳婦又跪又求,我娘就扇她嘴巴子,我要是不管,我還能算個人嗎?」
「現在都嚷嚷著男女平等了,咋對著我閨女就一口一個賠錢貨的叫?他們要殺我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