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裡沒有一盞燈亮著,即便外頭還是白天,裡面也陰暗的過分,安靜地鴉雀無聲,就好像除了謝隱以外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
普通人在這種環境裡是會嚇得毛骨悚然的,謝隱卻面無表情地往裡走,整個副本都變成這個樣子,商場裡的電梯居然還在執行著,不僅如此,地上、牆壁上、電梯扶手上……到處都是暗紅色乾涸的血跡與一些不知名的肉塊,如果到這種時候謝隱還會認為那是豬肉牛肉雞肉的話,未免太過天真。
既然沒電開燈亮招牌,又為什麼能執行電梯呢?
不過這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他握著手中的鋼筋,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商場裡有一股汙濁之氣,令謝隱感到十分不適。
電梯門開啟的一瞬間,一具血淋淋的身體迎面撲來!謝隱面不改色地用鋼筋貫穿了對方的身體,但這一招似乎並沒有什麼用,因為被貫穿後,對方居然還在發出獸類的吼叫,完全沒有受到傷害打擊。
是了,如果是喪屍的話,應該攻擊它們的頭部才對。
謝隱抬腿將對方踹開,拔出鋼筋,在對方再次撲上來之前貫穿了它的腦殼。
怎麼說呢,有種像是將西瓜打碎的感覺,很輕鬆很隨意,與普通人的腦殼硬度相比,這具屍體的頭顱大概像是一顆壞掉的椰子,堅硬度有,但並不高。
謝隱看著手裡沾滿腦漿的鋼筋陷入沉思,有時候他很慶幸自己聞不到氣味,否則的話恐怕沒法繼續使用這武器。
每一層樓都是一樣的,沒什麼特別,沒有活人,偶爾會遇見兩隻行動遲緩的喪屍,速度極慢,對謝隱極度渴望,大概是因為他有身體的緣故,也可能是副本本身的設計。
「喂!喂!」
謝隱循聲望去,看見某間關著門的內衣店裡冒出一顆腦袋,正沖他招手:「快過來!快過來!這裡安全!」
謝隱朝對方走去,內衣店的門快速開啟又快速關上,拉他進來的是個大男生,瞧著約莫二十出頭,戴著酒瓶底厚的眼鏡,顯然他剛才圍觀了謝隱如何乾脆利落解決喪屍的全過程,不過視線往下看到沾滿腦漿的鋼筋時,清純男大學生哇的一聲開始反胃,眼看即將洩洪,他眼疾手快抓過一件珊瑚絨睡衣死死把嘴搗住!
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謝隱愛乾淨,他不著痕跡地稍稍後退,想要遠離此人。
男生忍了好一會兒總算是不吐了,他用衣服捂著口鼻,眼睛是亮的:「你也是人類玩家嗎?外面什麼情況?現在逃跑的話咱們有機會嗎?」
謝隱不答反問:「你是誰,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叫我猴子吧。」
……瘦瘦條條的個頭,頭髮還有點發慌,尖嘴猴腮的,確實是跟這諢號挺搭。
「我身手不行,打不過外頭那些喪屍。」猴子擺擺手,絲毫不以為恥。「但我雖然不能打,可我能苟啊!苟到最後就是勝利!前面的新手副本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隨後他雙眼亮晶晶望著謝隱:「大佬,你還缺腿部掛件嗎?!」
謝隱看著他這興奮的模樣,轉身就要走,說實話他並不想要撿個麻煩回來,也不想要背負起別人的期望,可猴子似乎賴定了他,一個飛撲抱住謝隱大腿就差把鼻涕泡噴在他長褲上:「別走啊大佬,別走!外面很危險的,與其出去送死咱們不如就在這裡苟著!」
謝隱總不能把猴子一腳踹開,他低頭說道:「你在這裡怎麼生活?」
而且遊戲沒有給存活期限,誰知道這個副本什麼時候結束?萬一一年兩年呢?難道要在這家店苟那麼久?就算不覺得無聊也會被餓死吧,更何況謝隱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讓他安安分分坐著等死絕無可能。
猴子嘿嘿一笑:「大佬你放心,我這有很多吃的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