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栓子哥這個稱呼接受良好,本身他就是個沒名字的人,怎麼叫他都行,倒是一段時間後,逐漸認字多起來,會背一些詩的梨花感覺栓子哥的叫法不好聽,附近幾個村子,叫栓子的人可不少呢,哪個男的能跟謝隱比?
於是在梨花的建議下,謝隱只好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謝隱」,打這之後,梨花便叫他隱子哥。
名字後頭加個子是本地的習慣,總比栓子哥要好聽,雖然也沒什麼氣勢,不過梨花喜歡,便隨她叫了。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有沒有這個名字,謝隱都是謝隱。
但眼下,他還是得拎著特意留出來的野兔野雞,趁著夜色去了一趟里正家,回來的時候便談好了地方,里正把村裡靠山的最西邊的荒地給他倆劃了一塊,要蓋房子可以在那裡蓋,當然,還是要寫地契摁手印的,送的野味只能讓里正乾脆爽快些,不能讓人家一文錢都不要,不然官府都不答應。
第二天天沒亮,謝隱便起了,昨天晚上他已經將肉跟藥材分門別類收拾好,用自製的板車推著,他從來了之後還沒去過縣城,所以梨花會跟他一起去,兩人走得早,畢竟有十幾里路呢,走的時候村子裡人都還沒起。
像是野山豬肉,肯定賣得比尋常人家的豬肉貴,而且野豬肉沒有家豬那麼腥臊,謝隱觀察過村子裡幾戶養豬的人家,豬都沒有劁,因此長得瘦骨嶙峋,村民又捨不得大量喂,賣不得幾個錢。
沒有劁過的豬肉腥臊味重,被許多雅士認為是下賤之肉,若非買不起其他肉,基本沒多少人會養。
所以在市場賣肉,一般也沒人會買這種定價很高的野山豬肉,野雞野兔也賣得都比家養的貴,它們在山中吃得膘肥體壯,比尋常人家養得可肥多了。
謝隱直接找了縣裡最大的一家客棧,問他們收是不收。
梨花感覺他膽子真大,換作是她可不敢這樣跟人說話,那大酒樓的掌櫃一個個眼睛都在頭頂上,可不是好相與的主兒,村子裡有人在裡頭跑堂,回來的時候都令人羨慕,吃得好穿得好還穿著細布衣,真是了不得!
這掌櫃的原本想著,能抓野豬來賣,必定是個山野村夫,結果一見謝隱,便覺得他非池中之物,遂收了輕視之心,老老實實以市價豬肉的五倍購入了全部野山豬肉,連著野雞野兔也叫他包圓了,謝隱見他還算實誠,便提醒了一句:「今日切勿晚回家。」
掌櫃的一頭霧水,謝隱已帶著梨花離去,又將手裡藥材賣了,其他都是小頭,那朵成年蛤蟆頭大的靈芝才是大頭,年份上百,而且格外新鮮水靈,藥鋪的掌櫃看得欣喜無比,給了一百六十兩銀子,還跟謝隱約定,日後若是還有這樣好的靈芝,再給他送來。
一百六十兩!
梨花恍恍惚惚,不懂為什麼在夫君這裡,賺錢如此容易,她這輩子都沒見過一百兩的銀票呢!即便是爹還在,他們家挺富裕那會兒,也頂多有個三四十兩銀子罷了。
這、這大山裡難道真的到處都是寶貝?
謝隱被她的話給逗笑了:「山裡確實有很多寶貝,但也有很多危險,不過只要不進入深山,小心謹慎一點,應該是沒事的。」
這一百六十兩銀子足夠他們起好房子了,謝隱又沒打算在這裡住個十年,所以還是想蓋敞亮的木屋,不然沒有磚,還得燒磚窯,太費事,也不想做這個生意。
他買了些建房子所需的用具,又買了文房四寶,這主要是給梨花練字用的,無論怎樣,最遲兩年,即便他不離去,皇帝那邊也會找過來,所以梨花必須得學習,他當然能夠把她保護的滴水不漏,可她會感到高興嗎?她能面對旁人的輕視而不失落嗎?
梨花骨子裡是很要強的姑娘,這一點可以從她家產被叔伯瓜分,她卻不肯跟他們走,而是自己養活自己看出來,所以謝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