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隨著那聲“清汐”臉上終是起了波瀾,她瞪大眼睛看著龍榻上,雙鬢已經灰白的男子,“慕容南詔,哀家……”
眼前迅速升騰起水霧,聲音有些艱澀,“終究是楓兒的祖母,你放心,哀家一定會像當年輔助你一樣,把他送上大統之位。”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垂眸看著自己的手,低聲喃喃,“說心裡話,我其實一點都不希望楓兒坐上那張冰冷冷的龍椅。”
慕容南詔聞言,忽然激動起來,猛地抓住皇太后的手,她的手隱白而秀麗,像是由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清汐,你不可以這麼想,楓兒可是……”
“楓兒可是陛下最疼愛的兒子,哀家知道,同樣的,他也是哀家最疼愛的皇孫,請陛下放心,如果他當真喜歡那張皇帝寶座,哀家一定會幫他!”皇太后截上他的話,“陛下該服用湯藥了。”
她起身,對殿外吩咐,“來人哪,把皇上的湯藥端來。”
慕容南詔眼中閃過的亮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
孫夢梅把東西砸的差不多,貼身太監才敢湊過來,“皇后,長公主……”
看他吞吞吐吐,孫夢梅心頭怒火又刷地下湧上來,素手用力拍打著桌案,“有什麼事,快說!”
她自己生的女兒,心裡最有數,這個關鍵時刻還是不要給她惹出什麼麻煩才好。
太監左右看了看,這才附到孫夢梅耳邊,小聲嘀咕。
孫夢梅聽後,臉色大變,詫異中帶著幾分驚慌,斜眼看向自己的心腹,“當真?”
“皇后娘娘,在愉貴妃那裡當值的小六子,是奴才去年收的乾兒子,訊息應該可靠。”
“快!”孫夢梅飛快吩咐,“準備鳳輦,本宮要去長公主那裡。”
太監應了聲,正要出去準備鳳輦,孫夢梅想到了什麼,又喊住他,“不要鳳輦了,由你陪本宮去就可以了。”
……
周愉兒邊品著香茗,邊打量下跪之人,“你說的都是真的?”
下跪的是個宮女,低頭不敢看周愉兒,聲音雖帶著顫抖,卻很肯定,“回貴妃娘娘的話,如果奴婢有一句謊話,就讓奴婢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周愉兒朝邊上的太監一個眼神,很快,那個太監就拿出一錠金子遞到宮女面前,尖銳的聲音迴盪在寢殿裡,特別的刺耳,“拿著,這是貴妃娘娘賞給你的。”
那個宮女看到金子本能地伸手就去接,餘光無意觸碰到半靠在軟塌上人的裙襬,打了個瑟縮,手僵在半空中,“這是奴婢的分內事,奴婢不敢要賞賜。”
太監面無表情地笑了笑,把金子順著宮女的衣襟塞進去,冰涼的觸感激的宮女起了一層粟粒。
宮女又驚又羞,剛要開口,胸口一陣冰涼,劇痛毫無任何預兆的襲來,她都沒來得及驚呼,就感覺渾身冰涼,低頭看去。
她看到左胸口鼓起,一把刀尖雪亮的匕首,直插進她胸口,鮮血像是溪水汨汨流出,她剛張開嘴,眼前一片漆黑,絕地倒去,已經了無生息。
周愉兒看著右手上三個純金的護甲,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把人送回長公主的彩蝶宮,另外把這裡打掃乾淨一點,本宮聞不得一點血腥。”
太監應了聲,退到殿外,很快又走進來兩個太監。
周愉兒慢慢抬起眼皮,“小德子,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陪本宮去看看長公主。”
小德子把手腕伸過去給周愉兒扶搭上後,就朝彩蝶宮走去。
……
宮裡的人只知道素來不和的皇后和愉貴妃不約而同的去了長公主的彩蝶宮,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彩蝶宮裡發生了激烈的爭執,直到驚動了皇太后,才暫時平息。
彩蝶宮中,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