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費伍德夫人猛的從地上躥起來,撲過去攔住她的兒子,“不不能去,趕緊走你趕緊離開東宮哦我的上帝隨便去哪都行,趕緊離開”
尼爾盯著面前這個慌亂的女人,臉上的冰霜逐漸融化。
“媽媽,你愛我嗎?”他突然問道。
“現在說這些無用的作什麼?”費伍德夫人奔到屋子裡間翻箱倒櫃的取出自己的私房錢,然後一股腦的塞到尼爾懷裡,“現在就離開女皇那邊……交給我……”
“媽媽”
“走吧孩子永遠別再踏上俄國的土地。”
尼爾雙手摟住歇斯底里的費伍德夫人的肩膀,定定的望著她,她是他的母親,無論她做過什麼,她一直都是。就像琳娜說過的,母親總是愛孩子的,即使她們愛的方式令人難以忍受。
“媽媽,我不想再做尼爾*費伍德了,我是尼爾*奧古斯特波蘭選帝侯尼爾*奧古斯特沙俄帝國的白女皇並不是我的女皇陛下”
“噓”尼爾*費伍德夫人驚恐的捂住他的嘴,“孩子我的孩子你忘了嗎?我們再也不能說出這個姓氏了”
“媽媽”尼爾倔強的揚起下巴,“奧古斯特家族的血液在我體內流淌,我可以被人奪去權位,但是我不能被人剝奪尊嚴我愛琳娜從頭至尾都不曾後悔過,致死都不會”
“我不管你……你不能去見女皇不能”費伍德夫人拼命的扯住他的衣襟,眼淚嘩嘩的流淌。
尼爾掰開母親的手,放緩語調輕柔的說道:“我們隱姓埋名,躲藏了一輩子,可究竟換來了什麼?我們甚至活得不像人媽媽,照顧好自己,請……原諒我的選擇。”
說完他掙脫了母親的糾纏,大步走出了房間。
費伍德夫人哭倒在地上,究竟為了什麼?她這麼多年究竟是為了什麼丈夫死於紛亂,如今兒子也即將離他而去上帝啊您為何如此殘忍?
女皇休息室內,老式座鐘咔噠咔噠的響著,窗外的風猛烈地拍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尼爾走進房間,侍從們從外面關上了門。他環顧四周,屋內似乎沒有人。
他站在門口,望著窗外晃動的樹枝,風雨將至,聖彼得堡的冬季漫長而寒冷,甚至能令人絕望。白女皇想必已經明瞭了他與琳娜之間的關係,他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確保琳娜和孩子的平安與幸福。
想到琳娜,少年嘴角蕩起笑意。她總是那麼活躍,彷彿整個人充滿了生命力,將他暗淡的人生照的通亮。可惜他看不到他們的孩子出生了,不知道上天賜予他們的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
門突然被開啟了,白女皇陛下挽著嘉烈夫的手臂走了進來,侍女們跟著匆忙步入休息室,在屏風後的長塌上鋪上絲綢、換去了花瓶中的鮮花、送上配好的咖啡、紅茶和伏特加……
“你們都出去。”白女皇陛下在軟榻上坐下。
侍女們都放下手中的活都退出房間。
“嘉烈夫,你也出去。”
美男子朝女皇陛下和尼爾各行了個禮,也離開了房間。
“你,過來。”白女皇抬手招呼仍然站在門口的尼爾。
尼爾走了過去,在長塌前停下,微微低頭行過了禮便一動不動了。
白女皇沒有說話,她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著他,那眼神簡直就像是獵人在精心挑選自己的獵物。尼爾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小半步。
“很好,”白女皇突然拍起巴掌,響亮的掌聲在空蕩蕩的房間內迴盪。
“你做的很好,我甚至應該嘉獎你。”
尼爾聞言,詫異的抬起頭。
“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白女皇陛下笑著說道,“實話說了吧,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