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軒然大波。
杜良娣是個很會撒嬌撒痴的女子,何況如今又有龍裔可以倚仗。依例嬪妃有身孕可擢升一次,產後可依生子或生女再度擢升,而五月中的時候,玄凌突然下了一道旨意,再度晉杜氏為恬嬪。因有孕而連續晉封兩次,這在乾元一朝是前所未有的事,難免使眾人議論紛紛。私下揣測恬嬪懷孕已有四月,難道已經斷出腹中孩子是皇子,而玄凌膝下子息微薄,是而加以恩典。
這樣的恩遇,皙華夫人自然是不忿的。然而她膝下空空,出言也就不那麼理直氣壯。又因著玄凌對杜良娣的嬌縱,她也只能私下埋怨罷了。
後宮諸人本就眼紅恬嬪的身孕,如此一來更是嫉妒,謹慎如愨妃也頗有微詞:“才四個月怎能知道是男是女,臣妾懷皇長子時到六月間太醫斷出是男胎,皇上也只是按禮制在臣妾初有喜脈時加以封賞晉為貴嬪,並未有其他破例。”
而皇后伸手拈了一枚櫻桃吃了,方慢慢道:“恬嬪幾次三番說有胎動不安的症狀,皇上也只是為了安撫她才這樣做。為皇家子嗣計,本宮是不會有異議的。”
皇后這樣說,別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而皙華夫人的抱怨,皇后也作充耳不聞。等聽得不耐煩時,皇后只笑吟吟說了一句,“皙華夫人如今恩寵這樣深厚,也該適時為皇上添一個小皇子才是。怎麼倒叫新來的兩位妹妹佔了先了呢?”皙華夫人瞬間變色神傷,啞口無言。
而恬嬪晉封之後更加得意,益發愛撒嬌撒痴。
是夜,我微覺頭暈,玄凌就在我的瑩心殿陪我過夜。剛要更衣歇息,外頭忽然有人來通報,說是恬嬪宮裡的內監有要事來回稟,回話的人聲音很急,在深夜裡聽來尤為尖銳:“恬嬪小主才要睡下就覺得胎動不適,很想見皇上,請皇上過去看看吧。”
玄凌的的寢衣已經套了一個袖子,聞言停止動作,回頭看我。我本已半躺在床上,見他略有遲疑之色,忙含笑道:“皇上去吧,臣妾這裡不要緊。”
他想一想,還是搖頭,“你也不舒服呢,讓太醫去照顧她吧。”
我微笑:“恬妹妹比我早有身孕,最近又老覺得胎動不安,她第一次懷孕想來也很害怕,皇上多陪陪她也是應該的。”
他的眼中微有歉意,笑道:“難為你肯這樣體諒。”
我捋一捋鬢邊碎髮,低眉道:“這是臣妾應該的。”
他囑咐槿汐:“好好照顧你家娘娘,有什麼不舒服的要趕快回報給朕。”
槿汐送了玄凌出去,回來見我已經起身,道:“娘娘不舒服麼?”
我道:“沒什麼,只是有些胸悶罷了。”
槿汐端了盞鮮奶燕窩來,勸道:“娘娘別為恬小主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她把燕窩遞到我手上,“這是太后娘娘上回賞的燕窩,兌了鮮奶特別容易安睡,娘娘喝了吧。”
我舀了一口燕窩,微笑搖頭:“皇上破格晉封,她已經遭人嫉妒。如今還這樣不知眼色,真不知叫人笑她愚蠢還是無知,可見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我自然不會為了這樣沒用的人生氣。”
槿汐笑言:“娘娘說的是。只是奴婢想,自恬小主有孕以來,已經是第三次這樣把皇上請走,也太過分。”
我整整衣衫,打了個呵欠道:“她一而再再而三隻會用這招,用多了皇上自然會心煩,不用咱們費什麼事。不說她了,咱們睡吧。”
第二天玄凌過來,我見他面有倦色,不免心疼,便問:“恬妹妹胎動得很厲害麼?皇上是不是陪她太晚沒有好好睡,連眼圈也黑了。”
他苦笑,“哪裡是什麼事,左不過是耍小性子,怨朕去得晚了,又嚷噁心,鬧得朕頭疼。”
我心中有數,只是勸慰道:“有了身孕難免煩躁,臣妾也愛使小性子,皇上不也都體諒了麼。那麼太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