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空氣裡都漂浮著令人眩暈不已的喜慶之氣。
後宮妃嬪們早已悉數已到齊,按位就座。眼見玄凌引著我與貞貴嬪進來,一一起身道賀。滿殿盛裝麗服的韶華女子,無論心底是否願意,面上都是笑靨如花、顧盼生輝,明媚勝過幾許上林春光。
玄凌與我並肩而立,貞貴嬪立於左次稍後一位,接受眾人萬千道賀。
添壽盤裡諸妃所贈的金珠寶器越堆越高,直見要滿溢了出來,不得不又換了一個。貞貴嬪含情舉杯斟向玄凌,柔聲道:“郎情似酒熱,妾誼如絲柔,酒熱有時冷,絲柔無斷絕。臣妾但願皇上待淑妃姐姐與臣妾之心亦如絲柔無斷絕,且請皇上飲盡此杯。”玄凌盡興之至,如何不允。
我懷抱孩子盈盈立於高處,姿態端莊合宜。
虛懸十餘年的四妃之位,我終於一日站上。
人人眼中我和玄凌都是一對璧人,只有我自已知道,其實不是的。哪怕是璧人,也是有了裂痕的玉璧。沒有有知道,此時紫奧城外的那個人曾經對她怎樣好,好到我有單純而至真的快樂。這一世,他都成了我心底最深的隱秘,再也不會有人知道。
遠遠殿上,眉莊舉杯向我微笑,敬妃、端妃、呂昭容皆是我盟友,胡昭儀縱然得寵卻已不能生育,安陵容早已失寵,連我封妃大典亦不被允許觀禮,祥嬪、祺嬪更不足懼。而灩貴人,那個神情清冷如霜雪的女子,我心底微微嘆息一聲。
我掩袖痛飲,乾元後宮,至今日起,已不是一人獨大的天下了。
兩分之數,犄角之勢,鹿死誰手,尚不知定數如何。
唇角,漫出了一縷無聲無息的笑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