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總想著和她相處?你能不能放下幾個月?你管她怎麼經歷,只要不遇見你,她就能好好的過完這輩子!她有兒女,才有可能有下輩子!”
江佑川回身繼續走,走向通往人間的路。
他在想,應該如何處理,“她記得我,如果我不在,她找我怎麼辦?”
天帝跟在江佑川的身邊,陪他疾步而行,“我的魂丹入了她的體內,我會給她編織一段記憶,她不會記得你,我的魂丹也會壓制她記起你的情緒。”
“她十六歲就跟著我,什麼事情都沒有操心過,一個人怎麼獨立生活?”
江佑川發現自己稻草做的心臟最近很不乖,總是時不時的收緊血管,讓他不舒服。
思吾像只膽小的小老鼠一樣躲在角落裡,不去引人注意。
她上什麼學校,穿什麼衣服鞋子,生病了吃什麼藥,週末該看什麼電影,去圖書館該看哪些書,全部都是他給她安排的。
她25歲了,卻沒有過主見。
他怎麼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去生活。
而且不可預見的是另外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人品如何?家世如何?會不會有不良嗜好?有沒有家暴的傾向?
江佑川不敢想,他感覺自己用血養大的女孩兒,怎麼就拱手送人了呢?
“她沒有你,自然會獨立,佑川,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女人這種動物,十幾歲開始每個月流七天血,照樣幹活!她們天生就是強者!”
天帝嘆了聲,他能感覺到,江佑川這次真的是栽了。
栽在十九萬年前消失的那個怪物手上。
這一世該了結,但最好是用和平的方式。
“她很弱。”
“她只是在你的面前弱。”
“你說她虛偽!”江佑川再次佇步!不悅的目光投向天帝!
天帝也不知道怎麼勸這個十九萬年了才再次動心的上神,只能嘆聲道:“她只是在你的面前才表露脆弱,她在別人的面前,比誰都堅強。”
江佑川別開臉,不看天帝,他竟是從來都不知道思吾是這樣的女孩兒。
心慢慢沉下來,再也無法像以前那麼懶散。
懶散是因為肩上沒有重量,所以無需沉重。
如今不同了,他感覺到身體和精神都被壓上了沉重的分量,想到任何事,都笑不起來。
“我把你的魂丹餵給她,她睜開眼睛就不認識我了嗎?”
江佑川問自己,也是問天帝。
“你最好離開。”
“如果我不想呢?”這個問題似乎進入了一個死衚衕。
“我的魂丹只能給她這一次生命,就算我再次修煉一顆魂丹供自己用,也要上萬年,而且要等到魂丹能從我身體裡拿出來,起碼二十萬年。佑川,你賭不起。”
江佑川點頭,他賭不起。
二十萬年太漫長了,他不知道如果腦子裡總是有一個人存在,那麼漫長的日子該怎麼過。
“如果有人欺負她怎麼辦?我不能幫她嗎?”稻草的管子一陣陣的收緊,拉扯,有點疼了!
“能,但是她應劫的時候,會被所有的劫數擰成一股繩來襲擊,你知道,一根麻線打人不疼,可是擰成粗重的麻繩,打起人來會很疼。這次就是一個教訓,九年的劫數累計在一起,她承受不起。”
江佑川握緊天帝的魂丹,凝神吐氣,他一邊走,心裡一邊默唸,“沒事,幾十天而已,我在天上呆幾十天而已,我不去打擾她,等她再次投胎的時候,我就可以把她養在身邊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魔物放不下。
這種放不下居然就跟執念一樣纏繞著他。
只要他有半點想要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