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些樹的年輪,絕對不止四五年啊!”
都是上百年的樹,怎麼可能是盈袖種的?!
謝東籬揹著手。面無表情地道:“皇貴妃娘娘,那些正是內子種的。”
“謝大丞相。您也空空說白話?”婉皇貴妃收了笑容,“尊夫人今年貴庚?到哪裡種這些數百年的樹?難道從上輩子就開始種了?”
謝東籬倏地抬眸,犀利的視線從婉皇貴妃面上掠過,看得她一陣心悸,忍不住後退兩步,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謝東籬呵呵兩聲,“這些樹,是內子高價收購,然後直接從別處移植過來的。——皇貴妃娘娘難道不知道樹可以移植成年樹種嗎?”
將珍奇樹種直接從別的地方移植過來,耗費的銀錢絕對是一般人不可想象的一筆大數目。
婉皇貴妃只覺得臉上像是被人抽了一個耳光,尷尬、不悅、訕然,又夾雜著隱隱的畏懼和不安,還有渴望跟謝東籬交好的心思,讓她無所適從。
過了好一會兒,婉皇貴妃才輕聲嘆道:“陛下為了小磊和盈袖姐弟倆,真是費盡心思,關懷備至。瞧這麼多好東西,直接就賜給他們的私庫了。”
謝東籬負手在抄手遊廊上慢悠悠地往前走,抬眸打量著這抄手遊廊上的雕樑畫棟,淡淡地道:“這些可不是陛下賜的,而是司徒家自己做生意掙來的。”
“呵呵,謝大丞相也真是護短。”婉皇貴妃莞爾,“如果不是陛下護持,司徒家怎麼可能成為東元國第一大皇商,謝大丞相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呵呵,那也是應該的。”謝東籬毫不猶豫打中婉皇貴妃的七寸,“我岳父是嫡皇子,自然比玉皇子更得陛下歡心。”
司徒健仁再不堪,也是元后所出的嫡皇子,婉皇貴妃再受寵,她也只是皇貴妃,不是皇后,她的兒子,就是庶出。
當然,皇室中人論嫡庶沒有意思,但是在玉皇子做皇帝之前,司徒健仁的地位就是穩穩地壓他一頭。
元宏帝給的那些好處,都是給司徒健仁的,那是名正言順的。
盈袖和小磊的那些東西,不過是承繼自己父親的家產而已。
就是拿到大理寺三司會審,婉皇貴妃也打不贏這官司。
婉皇貴妃一時氣得牙癢癢,但是萬萬不敢跟謝東籬撕破臉,她還有求於謝東籬呢。
在背後覷眼看著謝東籬高挺寬直的背影,跟一座山一樣可靠,如果能給自己和自己的孩兒遮風擋雨……
沉吟良久,婉皇貴妃走到謝東籬身後,悄悄地道:“謝大丞相,婉兒承蒙謝大丞相青眼,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婉兒對謝大丞相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往來生結草銜環,報謝大丞相的知遇之恩。”
謝東籬聽婉皇貴妃這話說得不倫不類,沒有搭理她,只當沒聽見。
婉皇貴妃卻會錯了意,接著又說道:“謝大丞相,俗話說請客請到底,送佛送上西,婉兒還有一事相求,萬望謝大丞相莫要推辭。”說著,對他倒插燭一樣納福拜了下來。
謝東籬背後就像長了眼睛一樣,迅速讓了一步,避開了婉皇貴妃的大禮。
他轉了身,唇邊帶著一個譏諷的笑容,輕描淡寫地道:“皇貴妃娘娘真會打算盤,這前頭還說對我的恩德無以為報,接著就有新的事求我。其實人啊,最重要不能貪心。我這人其實也沒什麼本事,就是大家給面子,才能事事周全。如果大家不給面子,我也是獨木難支,皇貴妃娘娘,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婉皇貴妃定定地看著謝東籬,他的面容是令人無法逼視的俊美,身姿筆挺,金山玉柱般蕭然軒舉,可是他面上的笑容就像一個精緻的面具,只浮在面上,並沒有進到眼底,甚至還有幾分森然。
她聽得出來他在警告她,不要太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