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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及至後來,天空終見白洞,烏雲不斷往其湧竄,似若被吸入般立即不見。白洞愈來愈巨,烏雲愈卷愈廣,終卷至廣場頂空,似產生對流作用,狂風嘯起,連同烏雲滾處,確若妖龍亂舞,掃得群眾傘飛衣掠,乾脆置之不理,同自瘋狂融入奇蹟幻象中,那感覺確若奇龍掠天,險暢無限。

足足肆虐一時辰,天空烏雲方弱,暴雨不再,漸漸放晴。

林靈素始又將群眾情緒拉回神霄本尊身上,連串“本尊萬歲”喝喊不絕於耳,林靈素氣勢已達沖天之境。

童貫、王黼、蔡京等人終能鬆口氣,總算仍保住林靈素招牌,一切自在計劃安排進行中,忒也快哉。

祭壇醮典直至黃昏方自散去。

宋兩利孤坐那被陰陽老怪毀去而重整之鏡樓。

所有奇形異狀寶鏡已掛滿牆面。

他若非想隱藏手中靈寶陰陽鏡,自無心情前往此樓。然既已來此,卻無心情再移往它處,這一孤坐即已整下午,腦門顯得空虛。

他靠在左牆席地而坐,瞧著對面百鏡幻出自己影子,到底何者方是真實,何者卻是虛偽?

一直受自己感恩、尊敬的師父,竟然會是虛偽假道士?那世間還有多少是真實者?

他望著鏡中人,本尊分身相互跳接,原來人竟可千變萬化,真實之外表亦可化成虛偽之幻象,瞧久了、幻久後,終將分不清孰真孰假麼?

林靈素突然轉變,讓他頓失依靠,畢竟兩年來,一直以神霄小神童自豪,母親遠在天邊照顧不了,阿姨東跳西鑽,哪像親人,唯一像家者即神霄寶殿,然似乎它將毀去而無法再容身。

迷憫中,張虛白終已找來,見及宋兩利落寞,方才以為對方變節,看來應是受恩情之累。道:“你覺得失望、空虛?”

宋兩利未作答,畢竟感應能力仍強,自知他之到來。

張虛白道:“人生便是酸甜苦辣,修的亦是七情六慾,堪破情關,方能無掛礙。”

宋兩利道:“我只是在想,為何一個人可以自我催眠得連自身毫無法術都不自知,而以為自己是大神仙?”他感應出林靈素正是如此。

張虛白道:“也許環境所造成,任誰處於道家第一把交椅,怎肯相信自己一點法術皆不懂。”

宋兩利但覺可能如此吧,暗忖‘人’似比‘神’更奇異變幻莫測。

張虛白道:“至少你已踏出自欺欺人第一步,往後自能順暢些。”

宋兩利默然不語,實不知如何順暢。

張虛白道:“你師父又在嫖妓了。”

宋兩利稍愣,但隨即裝做不在乎,畢竟第一次進京即在妓院尋得師父,已見怪不怪。

張虛白道:“他嫖的是李師師!”

宋兩利猝被捅刀,詫道:“是她?!”嫖別人尚可見諒,連皇上禁臠他也敢動,那豈非騎到趙佶頭上,目空一切?

張虛白道:“他一向把李師師召至飛瀑洞中玩弄。”

宋兩利曾幹過此事,原以為林靈素只是作作法,吃吃豆腐,怎知竟然犯了淫戒?!

“李師師怎會從他?”

張虛白道:“正法難學,妖法卻易,攝個魂、耍個咒,有何難處?”

宋兩利不自覺腦門往飛瀑洞中攝去,果然發現林靈素和李師師正在飲酒暢樂,完全瞧不出她受及催眠之態,倒是林靈素每每提及今日法會,乃他天神金身顯靈,自能破除一切災厄,李師師竟是他前世妻,故請來一併享受成果。

宋兩利不禁嗯心,怎啥話皆說得出來。道:“我看那李師師亦是願打願挨,怪不了誰。”

張虛白道:“她確實無知且認命,只是其背後擁有兩大勢力,浪子燕青已和她有所感情,皇上又把她當禁臠,林靈素如此,遲早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