芄蘭聞聽蕪菁之言,心中一緊,繼而輕聲辯解:“或許是這幾日公子勞累過度所致,身子偶有不適也是常情......”
話音未落,蕪菁又靠近她耳畔低語:“雖說是這三月內須得清心寡慾,不能近女色,但房門之內,誰又能真的知道其中詳情呢?再說了,到底去的不是咱們公子的老子。”
“哎呀,你這般言語可要小心了!”芄蘭急切打斷,面露擔憂,“若是被他人聽了去,少不得一頓責罰,哪能這樣詛咒四爺。”
蕪菁聞此臉色微變,忙正身捂嘴,再次確認門窗密閉後才略感安心:“哎呀,我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嘛,反正你不傳出去,旁人哪裡知曉。”
芄蘭曉得蕪菁的想法,話雖說的糙了些,也的確是實話,不僅上房那邊憂心十二公子房裡的事,連四夫人也頻頻派人來詢問。
蕪菁與芄蘭本就是俞老夫人派來貼身伺候俞修的,不僅負責照料俞修的日常生活瑣事,更是念著旁的。
蕪菁沉吟片刻,提議道:“別是公子近日身子抱恙,要不要請個郎中過來診視一番?”
聽到這話,芄蘭瞬間回想起數月前為公子遞送書信至內宅的那一幕。
當時公子交待是給一位喚作雲霞的丫鬟,然而云霞的主子是一位容色姝華的姑娘,難不成是因公子掛心那位姑娘......
“罷了,公子若真的不舒服,自會遣人去請大夫。”
芄蘭口中說著,心裡卻仍在回憶那位姑娘,依稀記得是五房的人,那模樣,令人過目難忘。
五夫人此前正端坐鏡前,由著劉媽媽梳頭,而俞十三則在她身邊不住地來回踱步。
這頻繁的腳步聲令五夫人頗感心煩意亂,彷彿陣陣敲擊在心頭。
近幾日來,俞十三總是在五夫人尚未前往上房請安時便早早來到此處,除了殷勤地為她奉茶遞水、揉腿捏肩之外,便是這般焦躁不安地徘徊。
幾人皆知,此番舉動無非是為了九疑的事。
眼瞧著人走了已有一月,四房與上房都一直張羅俞修之事,俞修那邊半分動靜也無,而今三房又出了變故。
也難怪俞十三如此焦急,畢竟九疑過了年就十四了,少有姑娘家十四還未定下,待到那時才張羅,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儘管五夫人一直認為桑家送九疑前來多半是想攀附權貴,成縣那地界又並無高門顯貴可供攀附。
然而,她更為憂慮的是,桑家深知成縣無甚高枝可依,所以回去後就開始劣中擇優。
“罷了罷了,你別在我跟前轉悠了。”五夫人無奈之下,一手扶額以示疲倦。
俞十三聞聲駐足,欲接過劉媽媽手中的篦子親自為五夫人梳髮。
然而劉媽媽哪敢讓他接手,萬一在五夫人的髮髻上出了差錯,老夫人那裡可是難以交代。
見狀,俞十三隻好訕訕收回手,安靜地站在五夫人身側,而劉媽媽則繼續手下的動作。
五夫人微微轉移視線,鏡中映照出俞十三的模樣,不禁暗自感嘆,就這樣一個小丫頭,竟讓他每日早至晚歸,晚飯後亦不肯離去。
然而五夫人所不知的是,俞十三想要九疑是真,但還怕丟了臉面。
在孫六眼裡,九疑已經是他的人,一旦此事有任何閃失,少不得被孫六笑話。
“再過幾日,我便回一趟劉府與你外祖父商議此事,看看他的意思。”五夫人淡淡道。
俞十三聞此言,臉上瞬時泛起喜色:“母親此話當真?”
然而笑意尚未退去,他便又黯然垂下眼簾,嘴角重新掛上了愁容:“可是母親您一直說‘過幾日’,這都已經一個月過去了。”
五夫人聽罷,心中略有不悅,明明已經答應了兒子的請求,卻還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