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她家的門衝進去,裡外找了遍,屋內無人。這時候她跑哪去了?心內一驚,他馬上拔通她公司的電話。
前臺的小妹叫他等,那真的上班了。過了一會,她的聲音清清幽幽地響起。“你找我?”
“你的手機呢?”他火大的劈頭便問。
淡容呆了呆:“可能忘在家裡吧。”事實上她乍一驚醒,才記起中午約了客戶談方案,當時電話不在身邊,她也懶得找了,換好衣服立即上班。“怎麼了?”
“你昨晚……”
“淡姐……”
幾乎同時,那邊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應了句,然後壓著聲說:“我正和客戶談事,先不跟你聊了,完了再給你電話。”說完她匆匆掛線。
萬歲一手把電話扔進沙發裡,重重地坐下。心內百般滋味,極不好受。他雙手捂住眼睛和臉龐,腦袋亂哄哄理不清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何要受到這樣的對待。如果她能坦白,他即使會生氣,也不會阻止她跟霍允庭出去。刻意隱瞞,還喝醉讓人家抬回家,如此之情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接受。
越想越氣,他用力地把躺在身邊的手機掃下地。電話迎聲支解,電池與底蓋散落。
*******
新接的這個客戶很難纏,本來是三劍跟的單,昨天佘泰軍下令要她接手。淡容強忍住頭痛,一點一點地為這對夫婦分析電線佈置圖。說到口水都乾涸,男業主末了還是要求她要把電線的走點陣圖列清楚。
“人家市政工程的都是這樣做的,電線從總電箱接到燈位或開關位,走到哪面牆身,或是從地面哪處走,都有圖紙清晰列明,哪像你們這麼馬虎。”
淡容很想跟他說,你才一間小小的商品房,真的沒必要跟市政工程相提並論。一間屋的電線錯縱複雜,要把電線的走勢圖列明得花多少時間?而且連平面圖都看不懂的人,即使她列明瞭,他們能看懂嗎?按以往施工慣例,電線都是在現場由師傅定好,或是業主有什麼要求提出後再修正。圖紙是死的,靈活靈用才能變通。
揉揉兩邊太陽穴,淡容已經懶得再解釋了,先答應了他的要求。男業主才說完,又到女主業。她把一大堆在膝上型電腦裡圖片一張一張的翻給她看。
女業主:“我喜歡這種風格,這樣這樣……那樣那樣……效果一定要看著高貴有層次。”
男業主:“那得花很多錢,簡簡單單裝修好就行,淡小姐你不用聽她的。”
女業主:“什麼叫不用聽我?這房我沒份的嗎?不行!我一定要高檔次的!”
男業主:“那錢是你付還是我付!”
女業主:“你的錢我佔了一半,我也有話事權!”
到最後,淡容就坐著看他們夫婦吵架。
如是這般被折騰了幾小時,到歡送他們走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五點。淡容攤在會客室的椅子上,身體已經累到不行。
突然一杯水放到她跟前,小昭在她身邊坐下。“淡姐,很累吧?”
淡容白著臉點點頭,這是精神折磨,她快要掛了。
小昭把椅子拉近,悄聲說:“我跟你說,那對夫婦前天晚上跟三劍和軍哥談到十二點,我被迫加班幫打預算。他們意見非常不一致,總是談著談著就吵起來。搞了一夜,什麼都沒定下來。我猜軍哥是被煩得要命,才要你跟的。”
這不足為奇,搞不好的就堆給她。經常要幫忙收拾爛攤子,她也會累的。剛才好幾次,她多想對他們吼過去:你們能不能商量好再來談,別折騰設計師好不!可隨即她又反省,怎能這樣對客戶的呢?嘆氣,大概是最近的精神狀態太差,才會覺得他們特別煩。
“行了,讓我休息一下,謝謝你的茶。”
小昭拍拍她的肩,退出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