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仍是,毫無辦法。
江千寧無助地看向病床上的人。
&ldo;昏睡也要有個時間的,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嘛,只要你醒來,什麼都好說。&rdo;她快哭了。
她想,若是他醒著,無論她要什麼,他都會給的,他哪裡捨得她哭呢?可是現在,他卻連&ldo;醒來&rdo;這麼一個最簡單的要求都不肯答應她。
江千寧咬住手臂,死死憋住哭聲。
&ldo;陳寄白。&rdo;
&ldo;機會只有一次。&rdo;
&ldo;我可不是每次都這麼大方的……&rdo;
&ldo;算我求你了,你醒醒吧。&rdo;
她擦乾眼淚,摩挲了下日記的封面,忽然福至心靈,有了個想法。
她立馬給北城家中的傭人打去電話,叫他們去取個東西寄過來。
江千寧要的東西,傭人找到後又叫人用最快的速度送過來。
當這本塵封多年的日記再次被她捧在手中的時候,她也是怔然。
她曾經以為它再也不會被拿出來。
她親手把它放進的閣樓,親手鎖起來,當時就做好了再也不會把它拿出來的準備。
包括他問起時,她亦是篤定。
沒想到這會兒,在她窮途末路之時,竟會將最後的希望放在它身上。它也因此而得以重見天光。
雖然看起來有幾分病急亂投醫的意思,但她也確實是沒辦法可想了。亂投醫就亂投醫吧,只要有能生效的可能,她就要試一試的。
江千寧開啟日記,上面的文字都是她親手寫的。但是距離久遠,她現在再看它們,竟也有了些陌生。
他沒猜錯,她的日記確實是與他有關的。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又怎麼可能會無關呢?
他是她整個青春裡最大的秘密,佔據了她一整個青春,是吹來的風,是照下的光。在她的日記上不僅是&ldo;有關&rdo;,還是&ldo;肆虐&rdo;。
一頁下來,嘰嘰喳喳的,有不少都在寫他。
從幼時至成年,她有很多本日記,顏色是漸變的粉色,這一本日記的封面屬於稍微深一些的。她當時,也正處於情竇初開、心思稍微深一些的時期。
江千寧一邊看一邊和陳寄白打著商量:&ldo;你不是對我的日記很好奇嗎?我給你念我的日記,然後你考慮一下醒過來,好不好?&rdo;
江千寧覺得她已經把姿態放得特別低了,可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他會理她的把握。
回應自然是沒有回應的。
她等了一會兒,便自顧自地開始念。第一頁是她高中入學的第一天。
她沒有坐家裡的車,而是蹭了他的腳踏車去學校。微風迎面吹來,少年的白襯衫被風吹得鼓起來,但他並不在意,閒適地帶她繞著學校外圍逛了一圈。
&ldo;哎,看見那兒沒有,那兒是籃球場。&rdo;
&ldo;跟我說做什麼?我又不打籃球。&rdo;
&ldo;回頭你不來看我打麼?&rdo;他輕笑著,聲音裡滿是篤定。
江千寧沒有再否認。在他看不見的背部,她眼睛亮晶晶地抬頭看著他。
日記裡說:「在你看不見的角度,我悄悄地看著你,無聲地喜歡你。我無法控制地喜歡上了那個恣意的少年。對了,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有沒有在意的事,坐你的車時我都會環住你的腰,這不是一件小事,這是我那一天中最開心的事,也是我不停推掉家裡司機的接送,積極地去找你要和你一起去學校的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