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終於到了午時,父皇邁著略顯疲憊的步伐向我走來。
他走到我面前,於這萬萬的臣子面前牽起我的手,讓我有一瞬間的錯愕,但是轉瞬我便恢復了理智。我心中暗想這若是其他的皇子皇女,被自己父皇這樣牽著,一定欣喜萬分,甚至會因為這莫大的榮耀而飄飄然,可是我並沒有。相反的,我有點貪婪的感觸著這份來自既熟悉又陌生的父皇手心中傳來的溫度。
曾幾何時,我也曾有那麼一次兩次被他抱在懷中,只是那時他看著我的目光看著看著就會變成煩悶,煩悶之後就是一頭不回的轉身離去。此刻我鎮定地跟在他的身後,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掃了一眼,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也不知他是否想起了什麼,他並沒有說話,一直牽著我的手走到皇祖父的陵墓前停下,我在他的帶領下,向皇祖父的陵墓叩了一個頭。
再次向高臺走去時又路過了一座陵墓,墓前的碑文上寫著厭火國王后有蘇雪,國君南宮啟親筆。只見父皇停住腳步,看著那墓碑說道“朕曾有幸在蘇王后的跟前教養過五年。”
“父皇感念先王后教養之情,可見父皇是至孝之人,先王后若在天有靈一定會深感欣慰!”我應聲說道。
“你倒是很像你的母親。”他說完不再看那墓碑,而是看向我。我很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心中猜測,難道是我剛才說話的神態很像阿孃嗎?不過他有一個詞說的卻讓我深感動容,我記得阿孃活著時,父皇是斷不允許我叫阿孃母親的。
當下仗起了膽子說道“父皇如果還記得阿孃,待到祭典結束後,可否差人將她也從那亂葬崗中尋回,不求能葬於皇陵,只求不要枯骨無依,得一清淨之所。”
南宮翼然聽聞,身形一顫,看著我的臉目露寒光“是朕忘了,你的阿孃乃是美人季氏!”說著再次牽起我快步朝著高臺走去,步伐中有著可見的憤怒。
我心想,這廝一定是吃錯藥了,剛才一番話搞得我心血沸騰的,自以為阿孃終於能得見天日,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痴心妄想。登上高臺的臺階時,我看到百里向我投來擔憂的目光,可能是父皇剛才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我朝他會心一笑,叫他安心。
隨著主持祭典的禮部管事朱紀元一聲高喝,於高臺之下的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號角之音。號角聲結束,我隨著父皇於靈石之基前三拜九叩,行跪拜大禮,有兩個宮人走來,在靈石之基的兩側插上兩杆厭火國朱雀圖形的王旗,王旗隨著微風在空中飄動,朱紀元呵呵一笑說道“請皇上與公主將手放於基石之上,以祈禱我厭火國國運昌隆。”
我和南宮翼然並身而立,南宮翼然伸出左手放於基石之上,我也學著將左手伸出摸了上去,不敢有絲毫差錯,我環顧著高臺之下,百里不知何時已經牽著南宮灩陽走到了我右方。
我不屑的白了一眼以微乎其微的聲音說道“切,晴天白日的秀什麼恩愛!”也不知百里是否聽見,沒一會他居然真的將南宮灩陽的手撒開了,我狐疑的又看了一眼,見百里看我,心虛的將頭扭過來,做起樣子,仔細觀摩這塊石刻。
等到低頭去看石刻隱藏於高臺下方的部分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陡然透過縫隙出現在我的眼前,那是幽冥?只見他一身湛藍衣衫,絕世獨立的站在這塊石頭旁,抬頭看著我,見我看向他朝我笑了笑。他向我伸出左手,左手手心上一個黑色的飛鳥形印記顯現在我的眼前,我不解他這個動作何意,卻不能聲張。只見他也學著我和南宮翼然,將左右貼於基石底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瞬間我感覺這基石變得微涼。轉頭看向南宮翼然時,他卻明顯沒有發現這其中變化,我再次低頭看向幽冥,只見他十分安然的閉著雙眼,然後陡然睜開,看向我,嚇了我一跳。
“下雪了!下雪了!”高臺之下傳來臣子的陣陣呼聲,幾片雪花飄落在我的眉心處,驚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