囈,他心心念唸的唯有皇后娘娘一人哪!”
她話未說完,只見韓德讓大步跨進,躬身一禮,朝著李美容氣得直哆嗦,他道:“我只知隔牆有耳須得防賊,卻不想你我共枕多年連夢囈也字字當真。”
韓德讓穿著銀盔銀甲,盔的兩側各有一條白狐狸尾,他身高一丈,虎背熊腰,由於常年征戰沙場,無論在何時何地,都顯得殺氣騰騰。
李美女容和韓德讓一照面,氣不打一處來,再不復方才極為剋制的儀態,冷笑一聲道:“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夢中話心聲。若不是同枕共眠,怎知你心底齷齪隱事,竟這般日思夜想,夢裡也不能忘”她紅了雙眼啐道:“你也敢道我是賊,採花淫賊才恬不知恥!”
韓德讓勃然大怒,“這是御前,你當是家裡,任你瘋癲胡言?”
李美容淚光一閃,死命咬了牙,再也不顧黑水國公主的身份,她伸出長長的指甲戳著韓德讓的面頰道:“你還記得家裡?不知多早晚才回來一趟,早忘光了吧?”
韓德讓氣得臉色鐵青,礙著在御前,索性別過頭不理她。
李美容卻越發生了天大的委屈,她道:“那日辰妃小主遣人來報你平安,說道你奮不顧身去救皇后娘娘。人人道你忠勇,唯有我知道你那見不得人的心事。救駕一事,不過是你與皇后有私,才姦情流露而已。什麼忠勇,呸!”
韓德讓本自隱忍不言,聽她說得不堪,終究忍不住道:“什麼村話渾語,也敢汙衊皇后娘娘清譽!”
李美容湊到他跟前,團團追著他,一雙眼卻斜斜飛著橫向蕭綽,愈顯得兇悍潑辣,道:“清譽?我倒要瞧瞧是什麼清譽,勾得別人的男人神魂顛倒!連在夢中也口裡心裡放不下,一味喚著皇后娘娘閨名。”茂倩本就眉梢吊起,一惱恨起來那眉毛更是根根豎起,凌厲猙獰,惡狠狠道,“燕燕,燕燕,倒真是個好名字!”
韓德讓怒極,也顧不得在御前,反手便是一掌,方肅然叩首道:“皇上,微臣不懂管束妻房,乃敢在御前無禮,驚了聖駕,微臣自甘領罪!”
皇帝冷哼一聲,大妃李素娥卻厲聲責道:“打得好!是該好好管束!在御前這般忘了規矩,胡亂爭執,打死也不為過。”
李美容又氣又惱,拼命砰砰磕頭如山響,流著淚道:“皇上,我今日一來,自知死罪,不過是拼個魚死網破,好叫自己活個明白罷了。”她目中幾欲噴火,捂著半邊高高腫起的臉向著蕭綽笑道:“今兒真真都是妻室失德的日子啊!”
大妃李素娥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喝止道:“什麼妻室失德,皇后娘娘何等尊貴!只憑你妄議主子,就該立時杖斃。”
李美容卻無限諷刺的神情,從懷中貼身處取出一枚小小荷包摸出一張紙箋展開,念道:“二十年四月二十,一次。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又一。二十五年九月十三,再一。一次還算偶然,五年間夢囈三次,我卻不信了,到底是為了什麼?你且別急。你在家中與我同床,雖不理我,要聽你這些話也不難。你也無須怪我用盡心機,你對我這般冷落,我夜夜難眠,也是情理之中。為人妻子,被分寵不算什麼,但夫君心中半分也無自己,你要我不怨不恨也難。”
韓德讓駭然變色,靜了片刻,方決然搖頭,向著皇帝正色道:“皇上,微臣夫婦雖是指婚,之前未曾相熟。微臣乃降臣之後,得皇上垂愛才成家立室,李美容身為黑水國公主,但難免有拿大之意。且她總瞧不起微臣是降將漢人出身,言語間對微臣先人也有輕鄙,微臣才對她生了疏遠,以致她心懷怨懟,所以惹出這般潑天是非。微臣管束無方,自甘領罪。”
大妃李素娥嘆道:“皇上,韓將軍所言也有道理。一家子屋簷下的夫婦,難免牙齒碰了舌頭,生了齟齬。”
蕭燕燕看大妃替韓德讓辯白,不覺暗暗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