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的聲音卻沒有緊張,只有鄙夷:“那又如何?”
他揮揮手,旁邊的十餘個黑衣人就拖著三個僧人下去了,空地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若嬋娟道:“難怪父親信不過你。那個姓葉的小賤。人壞事,你卻出手救她,留了一個禍害在身邊,你是什麼居心?我到這裡來,就是要代你將那小賤。人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任平生嗤地一笑:“我是什麼居心?這句話我倒要問問你。你要殺那丫頭,當真是為了替父親斬除禍根?我瞧著不過是一個妒婦在撒潑罷了,不像話。”
“哼,都道青龍使是天下最絕情的男人,沒想到只是口味奇葩。”若嬋娟的語氣裡滿是不屑。
任平生道:“白虎,你不是來殺阿螢的麼,你怕是來晚了。我剛才瞧了,那女人不聽人話,一個人跑出石室,不知道哪裡去了。以她那兩下子,現在恐怕是必死無疑了。要是她不亂跑,我倒還沒打算取她性命,那傢伙頭腦裡有些特別的東西在,就這麼死了,還是有幾分可惜的。”
若嬋娟“咦”了一聲,彷彿任平生的說辭出了她的意料。
“不過白虎,既然你來了,我就請你看一出好戲吧。想想那一刻你的表情,想必會是相當精彩的。”
一瞬間,我忽然感覺脊骨竄上一陣寒意,忍不住全身發抖。旁邊的幽夜公子猝不及防地出手,一把將我攬進懷裡,用一塊帶著藥味的布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抬眼看他,卻見他面具下的眼神異常凝重。
我想遭受了強烈震撼的不僅是我們,若嬋娟必定首當其衝。因為一隻體型巨大,通體火紅的巨獸憑空出現在她的身後,而她這樣的高手竟毫無知覺。
“這是一頭獅子,”任平生淡淡地說,“名叫蜃影獅。此獸從小以藥物飼養長大,力大凶悍,行動無聲,通體劇毒。”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夜要掩住我的口鼻。我們的距離雖然很遠,但我沒有內功,難以抵禦飄散過來的毒氣。若嬋娟身形晃了一晃,用手撫住了額頭。
“青龍!你做什麼!”她忽然驚駭地大叫,面巾後的一雙美目驟然瞪得巨大。
任平生手指輕輕一彈,便有半粒丸藥彈入若嬋娟的手中。若嬋娟定了定神,抬手服了丸藥,仍自驚悸了半天,方才勉強歸於平靜。
任平生用帶著點戲謔的口氣言道:“所以,知道為什麼喚作蜃影麼?因為它身上的氣息是致幻的劇毒,眼前所見,宛若海市蜃樓。不曉得你方才看到了什麼,但就算是絕頂高手,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難逃它的追殺。”
若嬋娟皺起了眉頭。我也感覺奇怪,既然給她吃了解藥,那麼讓她看的一場好戲,難不成是獅子表演?那簡直是開玩笑嘛。
“蜃影幾個時辰前已經吃了一人,所以現在不殺你。”任平生的話越來越莫名其妙,“這頭獅子有一個特點,就是每十二個時辰就會兇性發作一次,那時候它就會拼死追殺所見到的第一個人,至死方休。這傢伙拼上命的話,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也會覺得很棘手的。”
“你到底想怎樣?”若嬋娟的聲音明顯變得氣虛,大概是解藥的份量不夠。
“那麼你以為我捉阿螢是做什麼?我已經給玄武送了信去,讓他今夜子時一個人到這山北的樹林來。因為阿螢不見了,他一定會來的。而今夜子時,剛好是蜃影獅肚子開始飢餓的時候。白虎,你說說這算不算一場好戲?”
“你是要針對他!”若嬋娟驚叫起來。
“哼哼,你可別想跑去報信,因為你現在走不了。你是觀眾,就得在我身邊,好好地看戲。”任平生的聲音相當冷漠,“玄武心裡惦著阿螢,你卻想著玄武,這樣,戲不就更好看了麼?”
若嬋娟忽然聲嘶力竭地吼道:“葉流螢小賤。人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