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同情。
“西蒙,別忘了。他是敵人。”塔科特把聲音壓低低地像是一種壓迫。
“西蒙——你幹嘛不乾脆叫那俄國人進來坐,然後你出去拉車——哈?”西蒙急衝衝地叫著,聲音刺耳。
沒等裝彈手說完,奧托也開始發難:“打仗!孩子——這不是旅遊團。”
“他不是敵人!他只是個孩子!”西蒙叫起來,面頰通紅。
“夠了!”塔科特的聲音並不大,但士兵知道塔科特真的生氣了。“不要責備西蒙了——”塔科特把臉轉向西蒙:“我們是德國的王牌師。難道不應該像弗里德里希大帝那樣禮遇自己的敵人麼!敵人真正的屈服是靠我們的智慧——不是蠻力!西蒙做的對。”
年輕的裝彈手不情願地低下頭,撇了撇嘴。
“西蒙。這是在戰場——我再重申一遍:這是在戰場!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時刻都處於危險之中——每一份資源都是有限的——不要把你的憐憫給予敵人——俄國人和我們一樣冷酷無情——你聽見沒有!”塔科特必須嚴厲批評這個孩子,儘管他深深地理解充斥著他那顆年輕的心的是什麼。
“這個孩子不是敵人!”西蒙固執地喊著。但看起來更加脆弱。
“聽著,西蒙!除了你的家庭——你的軍隊——所有人都是敵人!”塔科特把牙齒咬地咯咯做響。
“我不同意。中尉!”西蒙叫塔科特中尉,彷彿傷了他的心。
“那麼你會同意的——西蒙下士!”
俄國男孩已經回到了坦克前面,他邁著步子,把身體向前傾倒,彷彿是他拉動了瑪麗婭。佐恩中尉回到艙裡,旁觀了他們的對峙。“別忘了你是個士兵。”他指著西蒙冷冷地說。
外面真的好冷。。。。。。塔科特哆哆嗦嗦把上肢從車外縮回車裡。天窗被中尉關上。西蒙回到他駕駛員的位置。奧托一邊小聲罵著什麼一邊抽著煙。“媽的。。。。。。什麼都沒了,煙倒是充足。。。。。。”老炮長嘟囔著,降下陰鬱的臉。車裡很擠。塔科特彎下身子,與傑恩交換了眼神,他顯得很憂鬱,但並沒有說什麼。沒了右手的胳膊並不好使。塔科特努力把身體放倒。用右臂支撐著重心轉身,塔科特又回到了西蒙身邊。
他習慣性地用左手按了按小傢伙的動脈,他依舊睡地很熟。每一次雖然只是微弱的跳動,但塔科特卻很踏實。
“機場,上尉。”奧托的眼睛還貼在他的瞄準鏡上:“是機場,們到了。”他頭也不回念到,似乎一點也不為此感到高興。
“哪裡?我看看!”納什不顧寒冷,一頭鑽出天窗:“真他媽見了鬼了!那俄國孩子沒騙塔科特們!機場——夥計們!我們到了!我們得救了!”
車內從昨天開始的沉悶氣氛頓時一掃而空。塔科特也一頭鑽出頭頂的艙蓋,拿出已經被塔科特遺忘已久的望遠鏡望向前方。在兩旁松樹林的盡頭。是一片開闊地,一座臨時搭建的木質塔樓漸漸出現在視野裡。
“我們到了。士兵們。”塔科特宣佈道。所有人戴上耳機,車廂裡一片歡呼。
“是們得救了!”西蒙也在前面高興地喊道。
“是的!西蒙——我們得救了!”塔科特在對講機裡說著,耳機裡傳來士兵們的笑聲。
“全速——西蒙!全速!”奧托幸災樂禍地喊著,就像沙漠裡的人看到綠洲。
坦克的齒輪發出變速的咔咔聲。引擎全面開動,噪音也隨之增大。
“全速!我們要到跑道上跟飛機比賽!哈!”塔科特喊著,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
。。。。。。
一架容克52運輸機卸下了所有的補給品和彈藥,然後裝上了一個個擔架,準備飛走。那些擔架裡躺著的是從戰場各處運來的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