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將問:「哪裡?」
「中原五省漕幫總寨的大旗上。」
趙副將的眼直了,「沒錯,我說怎麼這樣眼熟。竇潛,確實是竇潛的竇!這孩子是老竇的兒子?下對啊,我聽說老竇那位夫人的肚皮只生丫頭,生了六個全是女娃,沒聽說有兒子。」趙副將少年時與竇幫主有交情,至今仍稱他一聲老竇。
軍師擺手讓左右退下,低聲道:「大帥沒聽說過麼?竇幫主在京城還愉偷納了位如夫人。」
趙副將皺眉:「傳言倒聽過,不過老竇這人懼內天下人都知道,他那位衡山劍派出身的夫人可是位出名的母老虎。老竇有這個膽?」
軍師道:「便是沒這個膽才偷著納小,屬下前幾天從京城趕過來,聽一位故人說竇幫主納小的事情瞞了幾年,終於被他那位夫人曉得了。趁竇幫主去滇省處理事務帶人將那位如夫人整治了一頓。據說其實不為那位如夫人,乃是為了如夫人給竇幫主生的一個兒子。若這孩子在,正夫人的幾個閨女便分不了家產,因此務必除了他。如夫人被竇夫人弄得生不生死不死,但那孩子卻不曉得哪裡去了。」
趙副將皺著眉頭掂著玉佩:「你是說,這孩子便是老竇的兒子?」
軍師不語,趙副將道:「老竇跟我是老交情,若是他兒子,本將軍要抱來先替他養著,等他回來再送過去,不能眼睜睜看他絕後。不過方我看那小兒長的清秀標緻,沒一分像老竇的模樣。」
軍師道:「將軍不知道,竇幫上那位如夫人當年可是京城最大勾欄裡最槓的花魁娘子。俗話說,兒子像娘。若依屬下愚見,江湖上的事情本與官道無干。竇幫主人尚在雲南不知情,他那位夫人孃家是衡山派宗主,能不得罪便不得罪。不如將軍順水做個糊塗人情。」
趙副將摩挲下巴:「怎個糊塗人情?」
軍師道:「將軍現在如果養著那個孩子,若是真竇幫主的兒子,被他夫人知道了,必定要得罪衡山那邊。不如先將那兩個老兒與幾個孩子都放回去,東西扣著。派人暗中盯住不讓他們離開此地,出什麼閃失意外。竇幫主從雲南回來曉得這件事情,一定要滿天下尋子。到那時將軍再派人把這塊玉佩秘密給竇幫主送去,讓他親自來認。是兒子,竇幫主欠將軍一個大人情。不是,將軍也算為竇幫主的事情盡過心,依舊是個人情。誰也不得罪,退一萬步說,到時候真查出這孩子是前朝餘孽,也有憑有據不留把柄,豈不面面俱到?」
趙副將大喜:「軍師考慮周詳,依你的話辦!」
於是程小六、顧小么一串子五個人,就這麼被放回去了。
回到住的窩棚,夾道迎者甚眾。
從趙副將的兵營大帳裡被囫圇放出來,劉鐵嘴一行人是頭一撥,比天狗吃星星還稀罕。託這一趟的福,程小六顧小么與竇天賜吃了三天的飽飯。一條街上的嬸嬸嬸孃,因為竇天賜經過趙副將法眼鑑別清白,塞東西塞得更勤,連程小六都捎帶沾光,顧小么更過得是魚米豐盛。
有天晚上,篙子的娘送來幾個豆麵摻菜烙的幹餅。程小六嘴裡啃著忍不住向劉鐵嘴道:「先生,若都能像今天吃的這樣,冬讓抓幾回才好哩。」被劉鐵嘴咄一聲喝道一邊:「好端端的少講破嘴話!」
趙副將的小算盤沒趕上時局變化,竇幫土從雲南回家的訊息尚未等到,東南的戰況出了變故。保小皇帝的程將軍忽然借到三萬兵從東南方冒出來,打著正龍脈除亂黨的旗號,居然就被他奪去南兩三個省的地皮,查萬歲大為震怒,立刻調兵反擊,七萬大軍剛走到半路,原跟隨查萬歲起兵的平南節度使突然倒戈,在徐州布重兵將七萬天命軍悶了。
平南節度使武大帥因為查人帥登基後只分給他江浙兩省的地皮十分不滿,因此特意挑在關鍵時刻殺個出其不意。徐州一役後,武大帥便在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