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頭可不是將軍吃住的地方,而是紈絝子弟們鬥獸之處。
鬥蛐蛐、鬥雞,為了威風,素來都冠以“將軍”名號,時間久了,連那鬥獸的館子都成了將軍坊。
謝箏在鎮江時看過幾次鬥蛐蛐,小小蟲子你來我往,對她而言,不及鬥雞好看熱鬧。
她有心跟著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陸毓衍無論去案發之地還是衙門裡,亦或是找人問話,從來都是帶著她一道的,不會讓她留在哪兒等著。
之前只有一回,陸毓衍去見易仕源時讓她候在雅間裡,是因為擔心易仕源會說出些難聽話來讓她不好受。
這次陸毓衍讓她等著,一定也有其原因。
恐怕是那位小伯爺並不好相與吧……
謝箏撥開陸毓衍的手,理了理額髮:“知道了。”
陸毓衍帶了竹霧走,留下松煙伺候謝箏。
謝箏從架子上取了本話本,自顧自看去了。
松煙在牆角坐著,時不時瞅謝箏兩眼,見她一副樂在書中的模樣,他不禁摸了摸腦袋。
剛剛爺要走的時候,謝姑娘說話的口氣模樣,分明就是小娘子關心丈夫去處,現在這樣看書打發時間,不正是內院婦人們常常做的嗎?
他聽清苒姑娘說過,夫人清閒時也是這樣,看看書,寫寫字,天黑了老爺就回府了,而她們幾個伺候的人手,就湊在一塊做女紅。
松煙看了眼自個兒的雙手,他要是個做繡活的小丫鬟,那就更像了!
他趕忙搖了搖腦袋,把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趕出去。
另一廂,陸毓衍到將軍坊時,裡頭正熱鬧。
能進將軍坊的,都是世家子弟,彼此都眼熟得緊。
陸毓衍以前與蘇潤卿一道來過,依蘇潤卿的說法,是李昀對此處甚是好奇,偏偏皇子的身份由不得他出入這等地方,只好由蘇潤卿來探訪一番,回去詳詳細細說給李昀聽。
這番說辭,陸毓衍只信一半。
他對將軍府內部佈局還算了解,繞了一圈,在鬥蛐蛐的院子裡尋到了安瑞伯小伯爺的身影。
小伯爺的衣襬紮起,袖子擼上,臉頰通紅,眼睛發光,死死看著鬥得你死我活的蛐蛐,不住吶喊助威,一副恨不得親自下場廝殺模樣。
他的對手也鬥紅了眼,嘴裡蹦出了各種罵爹罵娘,要不是那身綢緞衣裳,怕是能叫人當成了市井無賴。
這一場爭鬥,以小伯爺的大將軍大獲全勝而告終,無愧常勝之名。
小伯爺激動極了,偏又要端著架子,說什麼“絲毫不用意外,大將軍所向披靡”之類的話,格外欠扁。
若不是對手沉浸在自己的蛐蛐戰死的痛苦之中,只怕真的會一拳揮到小伯爺臉上去。
小伯爺把大將軍送進了它的華美宅院,得意洋洋往外頭走。
陸毓衍上前,拱手道:“小伯爺,借一步說話。”
“不賣!多少銀子都不賣!”小伯爺抱緊了懷裡的蛐蛐盒子,定睛一看,見是陸毓衍,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是你啊,別介意,好多人眼紅我的大將軍,想方設法來買。”
小伯爺把蛐蛐交給了小廝,問東家要了間雅間,引了陸毓衍過去:“怎麼?你也有興趣來跟我學鬥蛐蛐?”
“我看個熱鬧,”陸毓衍答,待小伯爺落座,才道,“昨日南城河裡撈起一具女屍,不曉得小伯爺聽說了沒有?”
“聽說了。”小伯爺道。
陸毓衍不動聲色盯著小伯爺的神色,又道:“死的是教坊司的宋玉瀾,她是前些天失去行蹤的,與她一道不見的還有另一位教坊司的樂伶程芷珊。”
小伯爺端著茶盞飲茶,聽到程芷珊的名字,他噗的把嘴裡的茶水都噴了出來:“程芷珊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