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才學過人,做什麼放著會館不住,擠著囊中羞澀也要去住客棧?”
“而且,屈家莊乃是紀陽長公主的產業,我不信你們動身之前,屈家莊的總管會不給你們引薦的信箋信物之類,以令表姐夫與屈家莊的淵源,到紀陽長公主府上拜謁,請長公主府幫著安置住處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決計不會被認為是趨炎附勢,以屈談士子的身份,長公主即使身份高貴不屑見你們,但長公主府中的家令之流料想不至於不給你們安排,畢竟安置你們三人對長公主府來說只是一件小事,若屈談中了榜,長公主府也面上有光!”遊氏冷哼了一聲,“更何況,你方才口口聲聲說,你與你表姐商議延後兩年再議親,是為了指望屈談為你掙得更好的人家,既然如此,到紀陽長公主府走動更有助於此事,為何不去?!”
遊氏這一連串的發問,謝盈脈究竟沉默不下去了:“夫人只說其一卻不說其二,硬要栽贓我等住客棧是居心不良,可這樣的罪名卻也太過牽強了!”
她冷冷的道,“夫人莫非是當咱們沒去會館問過麼?但會館只供應單獨上京趕考計程車子住用,表姐夫帶著表姐與我卻怎麼都住進去?當然夫人也許會說,若是表姐夫去住了會館,讓表姐與我另外尋住處,因我與表姐都是女子,只需租賃一間屋子就夠了,如此也是節約的,可我要告訴夫人,表姐夫與表姐素來恩愛,長安又是初次到來,表姐夫不放心表姐與我兩個女子獨自居住!何況有表姐在表姐夫身邊,也能照拂表姐夫專心備考,會館人多,卻也嘈雜,如今距離會試還有近一年的辰光,安安心心的讀書以求在會試上出人投地才是緊要的,只要中了榜,還怕沒人過來攀交情嗎?又何必如今就去博那些虛名!”
謝盈脈顯然是惱了,連民女也不用了。
遊氏被她駁了這一問,卻十分的平靜,她在長安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加上膝下二子也都讀著書求過功名,難道還不知道會館裡的規矩?無非是和方才提伍氏一樣,詐一詐謝盈脈,詐得到最好,詐不到,以她這個年紀的閱歷也沒什麼心虛或羞愧的,仍舊穩穩的追問:“那麼不去紀陽長公主府拜謁的理由呢?”
謝盈脈哼了一聲:“這個理由如今說來其實很簡單,小七娘有夫人這樣精明的母親庇護,又是敏平侯的嫡親孫女,仍舊被捲進風波里去,又何況是我等這樣的人?表姐夫前程不易,自然要小心些,畢竟長公主身份高貴,未必會為了這點小事留意到我等,但那時候整個長安都是風急浪高,萬一不慎被捲入其中卻怎麼得好?”
遊氏不屑的道:“你是說之前的延昌郡王與真定郡王相爭一事?縱然如此,你們光明正大的上門拜謁故主,這是人之常情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吧?”
“……”謝盈脈沉默數息,才冷冰冰的道,“我的表姐夫雖然姓屈,但卻是後來改的,他原本隨母姓,乃是……紀陽長公主在屈家莊打理產業的屈總管之侄!”
“哦?”遊氏一挑眉,“那他與長公主的關係,豈非比尋常屈家莊人都親近?”
謝盈脈冷笑了一聲,道:“也可以這麼說吧,但也不是這麼簡單的。”她冷冷的道,“那位屈總管乃是內侍,表姐夫是其近親之中唯一的男嗣,屈總管是很在乎表姐夫的,這回表姐夫要進京,屈總管也確實備了土產儀程,又親筆寫了引薦的信箋數封,甚至還給了憑信,可以使用屈總管在長安的宅子,但表姐夫一轉身就把那些東西全扔了!”
遊氏終於有點意外:“為何?”
“因為表姐夫隨母長到十歲才被屈總管尋回屈家改了姓。”謝盈脈淡淡的道,“夫人迫我說出此事委實是過分了,但如今我不說似乎也不成,罷了,想必表姐夫那邊為了護著表姐也會說的——屈總管唯一的弟弟,即表姐夫的生父,因為有屈總管這麼個兄長,做過不少荒唐的事情,表姐夫的生母,本是好人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