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
龐綏任紀陽長公主府的家令數十年,論起對長公主的瞭解,怕是寧戰和寧戡都未必比得上,最懂得如何引開長公主的不悅。
果然長公主聽到“子女成雙”這四個字,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道:“這孩子確實太過年輕了點,能夠做到現在這樣也不錯了。”
她閉上眼,凝神片刻,道,“照這幾日冷眼旁觀下來,戰郎這一回如非意外,那就是在劍南另外惹了人了?”
龐綏謹慎的思索了下——他不能不謹慎,之前長公主狠下心來汙衊寧戰,縱然有他的挑唆,但更多的還是長公主不願意看著長子被帝后敲打,連把兒子交在帝后手裡處置都不肯,更不要說看著子孫受旁人的謀害了,這幾日長公主看似平靜,然而……誰又知道這位從前朝到本朝都以性情激烈強硬著稱的長公主到底在想些什麼?
雖然自詡瞭解長公主,可龐綏也沒把握處處引導著長公主跟著自己的意思走,長公主根本就不是會讓手下牽扯成傀儡的人!
短暫的思索之後,龐綏才試探著道:“料想是這樣的。”
“二房當真沒有……”紀陽長公主沉吟著,半晌才低低的問了一句,縱然是她,這語氣裡也透露出來忐忑。
手足相殘——這天下沒有一個母親不怕這個。
龐綏垂著眼,道:“確實沒有,下官以為世子一向孝順……”
“九郎孝順不假。”長公主搖了搖頭,“自他主動提議讓十娘過繼,本宮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不想本宮傷心!只要本宮還活著,他是不會違背承諾對大房動手的。可蘇史那呢?那月氏人對九郎也許可以說是忠心耿耿,但決計少不了自作主張的地方!他當年對申驪歌都沒有言聽計從,九郎哪兒能夠完全駕馭得了他?所以九郎打小,本宮就教導著讓他不要答應回月氏,不只是不放心他離太遠,也不只是怕他被月氏族的親人所害,也是怕他到了月氏族後,被蘇史那架空成傀儡,當成蘇史那掌權的幌子用!你確定不是蘇史那做的?若是他做的,這筆帳總歸還是算在九郎頭上!”
龐綏沉吟道:“下官想應該不至於,因為……”
“本宮不要聽你想,只要聽篤定的回答!”長公主蠻橫的打斷了他的話。
“據底下人報上來,蘇史那這段時間並無異動,甚至在劍南之事前,他根本沒與劍南的探子聯絡。”龐綏立刻收斂心神,正色道,“從正月到現在,他倒是在用心查著世子雙生子身邊新添的乳母下人的底細,甚至已經查到了幾名乳母五服以外的遠親。”
聞言,長公主臉色稍緩,道:“這些年來本宮肯容他一直活著,就是看中了他對申驪歌的血脈的忠心維護,即使自作主張,然而關鍵時候卻是能夠捨命相護的。”
又把話頭轉到了寧瑞澄與寧瑞婉身上,道,“大娘是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四娘雖然糊塗了點,然而既然與大娘在一起,本宮倒是能放一點心了。大娘知道如今該怎麼選擇。”
龐綏微笑著道:“大娘子總歸也是在殿下膝下養過幾日的。”
寧瑞澄是紀陽長公主的長孫女,她比寧搖碧大了十餘歲,出生時不但寧搖碧沒出生,甚至雍城侯還未娶。以雍城侯的為人,即使得長公主偏愛,也斷然做不出來成日在母親跟前說大房的壞話,甚至於遷怒到侄女身上去。
所以寧瑞澄作為長公主頭一個孫輩,倒是享受過被祖母疼愛的歲月的,還在長公主膝下養過幾年才回國公府。長公主對養在身邊的晚輩,一向以寵愛為主,看重其氣度,對才藝倒是不放在心上。
寧瑞澄和寧搖碧固然不和,但受長公主影響,俱是有決斷之人。
長公主凝神想了一想,輕嘆道:“看來本宮這回病倒幾日,倒也是好事。”
——劍南出事的噩耗傳來那日,長公主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