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異常柔美,蠱惑,盧修不禁靠在他身邊,感覺好象死去的父母,都在盧雪澤身上覆活。
車子到了盧家,盧雪澤下車來,自己把盧修抱起來徑直進入後堂。他把盧修安頓在一間給客人用的臥房內,給他除了外衫和靴子,又給他蓋好被子,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走了出去。
盧四垂手在屋簷下站著。
盧雪澤輕聲地說:“二老爺累了,這一睡大約要三四天。你要給我仔細照顧好了。
從今夜起,我自己睡到二爺的房中,凡是給二老爺的一切東西,你全給我過目。”
盧四聽他口氣,連忙稱是。
盧雪澤皺眉,抬頭望月,又說:“還是不要把涉兒送去外祖父家了。孩子離開我,我也不能放心。”
盧四遲疑:“老爺……”
盧雪澤對他微笑,光華的面容絕無一道陰影:“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你要管住家人才好……”
他們正說話間,盧涉已經從外邊奔跑進來:“爹爹!爹爹!”
盧雪澤對盧四努嘴,盧四退了下去,關上了門。屋中只剩下盧家兄弟父子三人。
盧涉好奇地說:“咦?二叔那么早就睡覺?聽說大理寺殺人呢,虧二叔睡得找。”
盧雪澤把他一把抱起來,整理下兒子雋秀臉上披散的碎髮,說:“你可不準說你二叔。以後要是爹爹出遠門,只有二叔照顧你,你要傷了他的心,家就沒了,家沒了,我的寶貝怎么辦呢?”
盧涉似懂非懂的點頭。
盧雪澤摟著他,親了親他的孩兒面:“好兒子。你要好好讀書,好好做人,跟二叔在一起,有我沒我都是一樣的過日子。我也知道你去橘樓看書……”
盧涉心虛的歪著腦袋,盧雪澤道:“以後準你光明正大去了,好不好?只有一個條件,這幾日爹爹要忙。你不能和爹爹睡了。我把前幾年回鄉的秦媽媽接來了,你聽她照顧。”
盧涉使勁點頭,抱著盧雪澤的脖子,盧雪澤閉上眼睛,父子就這樣相擁了半個時辰。盧涉發睏了,盧雪澤才順著過道,悄悄把他交給了一個白髮老婦人。
他迂迴來到書房,趕車的家人同盧四都侯著。
盧雪澤問:“你細細說來,怎么二爺車上有了血衣?”他不怒自威,眼神如雷電。
家人一五一十的說:“小的真不知道,早上送老爺和二爺進去時候還好。小的因上茅房,託一個御林軍幫忙看一下車。回來,二爺就悶悶得坐在車上,我看二爺臉色不好,哪裡敢多嘴?車子比平時沉些,但二爺在宮裡面得賞也是常有的事兒。後來到了大理寺,大理寺亂了套,小的也擠在裡面看熱鬧,就忘記這一茬了……”
盧雪澤聽著,忽然問盧四:“今天府中有什么外人出入?”
盧四回話:“剛才老爺去大理寺的功夫,有一個算命先生來過。說是秦媽媽請他來的。”
盧雪澤眼睛一張。
盧四說:“他已經走了,陪著秦媽媽在府裡轉了一圈,就從小門離開了。我一直陪著少爺,也沒送他。”
盧雪澤笑了一笑:“那個算命先生是不是身材比二爺高一丁點,滿臉大鬍子?”
“是。”
盧雪澤又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鬼孩子!居然到我家來了……我盧雪澤若知道他在哪裡,反而好受些!”
盧四等人聽不清他說什么。盧雪澤道:“現在給我備車……我要去一個地方。”
盧四心說:那么晚了……?但他也知道最近有非常變故,連忙應了。還是那個家人,趕著車送盧雪澤出了盧府。
一路到了盧府不遠處的一處山莊,夜間寧靜,萬籟俱寂。
原來是盧家的祖墳。盧雪澤一個一個墓碑徘徊,最後停在一處墳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