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很是心急,為此和容溥合議制定了一個可以一舉拿下整個王城和王城兵力的計劃,想要速戰速決。
她在心裡默默覆盤了整個計劃,推算著各種可能的變化,身後的人在問:“你在嫌棄我嗎,覺得我心狠手黑?”
“仇恨面前,誰也沒法代別人做聖母。”鐵慈嘆息一聲,拍拍他的肩,看見小武進了容溥的屋子,便也下了樓。
鷹主著她的背影轉過拐角,才收回了目光。
他抬一抬手,天空上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一隻巨大的鳥腦袋探下屋簷,在他頰上親暱地蹭了蹭。
鷹主反手撫摸著海東青堅硬彎曲的喙,喃喃道:“我只有你了啊……”
西戎的院子遠不如大乾庭院深深的講究,院牆挨著院牆,隔壁的衣裳不小心就晾到了自家的院子裡,田武和小武穿過雜物,進了裡屋,聽見小武正在和容溥鐵慈說事。
“……左司言那位寵姬的婢子和我說,她家夫人已經聽說了拍賣的事,對延年膏很感興趣,到時候會拖著左司言來的。”
容溥正在慢慢地搗面前石杵裡的東西,聞言緩緩點頭。
大王子有兩個得力臂助,他的舅舅和大將左司言。
前者助他控制王宮,後者助他殺戮王族。
左司言性情殘暴,庫蘇麗公主就是被他製成人壺。
而更巧的是,左司言那位寵姬,就是當初隨著王后逃離王城,卻又出賣王后,導致王后被擒的那位。
她後來被大王子賞給了左司言。
小武對氣味特別敏感,他在這位寵姬的侍女出門採買時,告訴她腰間學大乾人掛的香囊裡頭的香料能讓人不孕。
侍女大驚,半信半疑,又邀請小武吃飯,小武根據氣味猜測菜色乃至不認識的人,一猜一個準。
侍女回去告訴寵姬,寵姬因為最近受寵,大將軍府裡頗多想對她不利的人,因此杯弓蛇影,聽說這個大乾商人有這種本事,便起了招攬之心。
小武當然不會接受她的招攬,但也不妨礙他和那個侍女保持良好的關係。
大王子、大主事、左司言三個人,手中都是掌兵的,所以要處理一個必須同時處理掉其餘三個,才能避免被圍困的後果,同時拿下三人,王城才能最穩妥地到手。
目前一切進展良好。
進王城後整個計劃都是容溥制定的,十分周密細緻。田武攻略王宮守衛首領,小武目標對準左司言府,楊一休為人靈活機變,親和力強,就負責輿論和攻心這一塊,除了籠絡大王子母舅府中人之外,楊一休還在和各西戎貴族府邸管事打交道的時候,有意無意說起自己略通玄奇之術,瞧著這西戎王城濃雲罩頂,星宿生亂,怕是有人多行不義,引天道生怒,怕有大禍降於王城。
一般越落後越迷信,西戎人也聽說過大乾頗多精通玄奇易理之事,將信將疑聽了,不由自主便聯想到大王子的殺親謀逆之舉來,王位上系天命,得位不正這種事,引發天譴不是最正常的嗎?
一時城中謠言四起,聽說大王子知道了這謠言,氣得處罰了好幾個官員,又命人四處查辦,但有傳播謠言者立即抓入牢獄。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反應越激烈越顯得心虛,百姓的嘴雖然閉上了,內心戲從此卻更足。
一張大網慢慢撒開,向著整個王城。
容溥聽著他們談進展,並無半分神色變化,只小心地拈起幾根藥草放進托盤內,另一個小托盤內放了幾塊暗黑色的糖果,用精緻的素白紙包裹著。他剝好一顆糖,遞給鐵慈。鐵慈伸手來接,容溥卻捉迷藏一般指尖一晃,輕輕一送,便將糖送到她的嘴裡。
他指尖託著糖紙,糖紙卻有部分黏住了,眼看他指尖就要觸及鐵慈嘴唇,忽然鐵慈一低頭,將那糖果連糖帶紙一起吸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