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鐵慈站在他對面,及時吹了聲口哨,吸引他注意力,同時伸出大拇指稱讚,又遞給他一塊剛剛炸香的鍋巴。
那孩子也便被安撫下來,等衛瑄平靜一點,反應過來自己這舉動可能引發的後果,臉色白了白,一轉頭卻看見弟弟在安安靜靜吃鍋巴,頓時又落下淚來。
喃喃道:“如果父親能看見這一幕該多好,他到死都等著你一聲爹爹……”
但也只說了這一句,她便抹了淚,轉身向鐵慈道謝並道歉,“這位公子,先前是我無禮,小女子這廂給您賠禮了。承蒙您對舍弟的教導,稍後自有薄禮奉上,還請公子勿嫌棄簡陋……”
鐵慈笑著道不必客氣,心裡卻想這姑娘明明看見自己調教有方,卻不提請自己繼續教,這戒心非同一般的重啊……
人家有顧忌,她也不介意,誠懇地道:“回去多給孩子吃些硬食,練練他的口齒。他日常裡如何訓練,哪些禁忌,我稍後給你寫下,你回去照做便可。你弟弟並不痴愚,相反,他很聰明,不要先入為主覺得他有病,不要因此誤了他。”
衛瑄有些驚異地看著鐵慈。
她和弟弟身份不凡,牽涉太大,因此她狂喜之後,雖然第一反應是請這位公子幫忙教導弟弟,但考慮之後,還是覺得須得審慎,萬一這是哪方派來的細作,設下陷阱,害了弟弟怎麼辦?
但是沒想到鐵慈光風霽月,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還毫不介懷,坦蕩地給出了教養良方,一時衛瑄倒難免有些慚愧,聽見最後兩句,更是心有觸動,這回的道謝誠摯了許多,“我記下了,此刻才明白以往是我們誤了他……多謝公子。”
但她依舊沒有自報家門,鐵慈不過一笑。
其餘幾人都站在一邊,那戚公子審視地打量著鐵慈。
賀梓臉上慣常如刻上去的笑容倒消失了幾分,沉默地看著鐵慈,眼神裡微微意外。
容溥卻只微微一笑。
皇太女一直都這般,懂這人間魍魎,卻遠那陰私鄙陋,如日光朗,如月明潔,如鏡雪徹,可見天地。
世人傖俗,於她明眸前慚然不見己。
衛瑄喜悅地帶著弟弟回去了,戚公子也告辭,容溥不斷地扯著藉口,似乎想留下來,奈何賀梓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也只好告辭回書院。
鐵慈隱隱覺得躍鯉書院最近好像風頭更盛了,奈何她近期獨自進山,訊息不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吃完飯正要洗碗,賀梓卻道:“你到我書房來。”
鐵慈跟進了書房,並不知道這也是破例的待遇。
賀梓坐在書案後,把玩著那個平平無奇的青瓷筆筒,道:“我從未在你面前展示過筆筒,你如何知道里面裝的不是筆?”
鐵慈不吭聲,天賦異能這種東西,代表意義太豐富,她不能說,但也不能公然在賀梓面前撒謊。
賀梓卻也沒追問,又道:“衛瑆那孩子,小時候倒還聰明伶俐,有一次遇刺之後,忽然便倒退回了孩童一般。衛家為他的病尋遍名醫,衛瑄更是個有膽量的,冒險帶他一路尋訪,來到青陽山。倒是老夫和容家子都看過,那孩子並不像有什麼病,仿若生來便是如此,無從下手,未曾想你今日不過區區一日,便如開鎖一般撬了那孩子靈智一角,你又是師從何人?曾經調教過這樣的孩子?”
鐵慈笑了笑。
賀梓號稱全才老人,諸業精通,果然名不虛傳。
他看出了衛瑆這病的真正問題所在,還看出她這看似隨意的方法是一種訓練方式。更懷疑到她的師門。
確實,她沒道理懂這個,這是師傅和她閒談的時候說起過的,也是師傅在另一處的經歷之一。
“賀老想多了,我只是陪孩子玩而已。不覺得他是個痴愚兒,把他當自己的同伴,全心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