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鐵慈一看,蕭問柳。
這位已經升級成婦人,開始混跡盛都貴婦圈了。
隨即便叫不好。
這一聲出便如驚雷,夫人們紛紛回頭,一眼看見人群最後的白衣少年,端的是好氣質好相貌,更難得那一份少見的溫醇尊貴,再聯想蕭問柳那一聲殿下,還能不知道是誰?
戲臺上的女主角活生生出現在眼前,端莊的夫人們呼啦啦站了起來,目光熠熠,宛如餓狼。
鐵慈在夫人大軍淹沒自己之前,匆匆拱手,落荒而逃,連和蕭問柳敘舊幾句都沒來得及。
她急奔數丈,轉過園子,逃入一處迴廊後,才驚魂未定地停下。
迴廊通向四面八方,吟詩聲雜耍聲唱戲聲叫好聲亦從四面八方傳來,眼中不見,耳中聽聞,不動聲色將她圍攏。
便如今日在這尚書府中陰魂不散,處處彰視訊記憶體在感卻又根本不露面的某人。
故弄玄虛!
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虛假宣傳,騙人家小姑娘動用全府資源幫他追人。
鐵慈心中生出隱隱焦躁,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焦躁,站在原地定定心,籲口長氣,心中對自己道:“你著相了。”
終究還是太在意。
然而無論之前如何,之後如何,現在她不要這樣被他牽著走。
他再玩再多花樣,她多看一眼算她輸!
鐵慈吸口氣,撣撣衣袖,轉出長廊,準備回宮。
腳下忽然碰著東西。
鐵慈眼皮下垂,看見是一本薄薄的冊子。
她面無表情越過。
一陣風過,掀動冊頁,一頁頁翻過,彷彿是一些人名和數字。
鐵磁忽然又退了回去,將冊子拿起。
看了看,往懷裡一塞,轉身走了。
赤雪笑了笑,丹霜挑了挑眉。
遠處樹上,慕四在搗慕容翊,“她這回怎麼收了?”
之前慕容翊送的那些寶衣皮靴,鐵慈沒收,尋常人也不可能闖進宮門送禮。
但慕容翊一向沒有困難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狗,鐵慈不收他就讓送禮的人等在宮門外,輪班等,果然最後皇帝陛下讓人出來收禮物了。
不過皇太女的態度很明顯,她是雷,她是電,她是難以逾越的港灣。
慕容翊撇嘴一笑,“送禮和對付女人一個樣,搔其癢處,知其所好,讓其欲走還留,欲罷不能。”
慕四:……欲罷不能的不明明是你自己嗎!
……
深濃的春夜裡忽然下起了雨,映得青石板巷一片溼漉漉的油光,地面上零碎的鞭炮紙屑被漚爛,一團一團的紅色像晚春的落紅,風雨將白日裡喧囂喜慶的痕跡捲去,牆面上的大紅榜翹起邊緣,刷拉拉地響。
一雙已經溼透的靴子拖沓地行在雨中幽深的長巷中,步聲空洞宛如失魂。
雨勢如鞭,靴子的主人卻不曉得躲雨一般,只是麻木地向前走,走,走……
十年寒窗,半生心血,一朝譭棄,如墮地獄。
風將牆上的大紅喜榜撩到他臉上,那一個個黑色的名字如同鐵石般砸過來,砸得他眼脹眼痠天旋地轉。
他的名字,本來也該在這榜上的。
如果沒有入場前的侮辱,沒有三次都倒黴分到的臨近廁所的考場,沒有突如其來的腹瀉……
他抬頭,前方,巍峨皇城在目。
午門廣場西側就是登聞院,內設鼓廳,供有冤抑和急案者擊鼓上達天聽,也就是俗稱的“告御狀”。
但大乾律也對擊登聞鼓這樣的非正常訴告方式定下了嚴苛的規定:民告官如子殺父,先坐笞五十,雖勝亦判徙三千里。
至於對申訴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