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連連磕頭。
阮雲歡目光向小福子一掃,抬眸望向淳于信,暗歎一聲,喚道,“王爺!”
淳于信臉色青白,烏眸中皆是痛楚,定定向她凝視。
阮雲歡向公孫乾道,“二哥,這個奴才交了給你!”
公孫乾點頭,向淳于信深深一望,俯身抓起小福子便走。
小福子大驚,尖聲叫道,“王爺!王爺饒命……”剛叫兩聲,聲音便如被剪刀截斷一般,再也無聲。
阮雲歡定定與淳于信對視,緩緩問道,“王爺知道了什麼?”
淳于信搖頭,說道,“不是母妃!是……是寧王!”心中怒極恨極,終於再也不願喚那聲“三哥”。
阮雲歡垂眸,點頭道,“皇上身邊的安得利,是寧王的人,今日我向皇上請旨,送青萍去服侍柳貴人,安得利就在身邊兒。寧王得知之後,便起意下藥,卻不想被二嫂誤服。”說到後句,心中又悔又恨,幾乎哽咽出聲。
淳于信上前一步,張臂擁她入懷,輕聲道,“雲歡,你放心,不管誰要傷你,縱然是親兄弟,本王也絕不會輕饒!”
親兄弟絕不輕饒,那若是親生母親呢?
阮雲歡閉目,話卻沒有出口。
如今不過都是猜測,又何必令他難堪?
懷中女子的靜默,令齊王殿下的心,猛的一抽。
她不說,她什麼都不說,下帝王麝的不是母妃,可是夜明砂呢?聰明如她,怎麼會忘了那另一味藥?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說,這是……再不信他?
夜,漸漸深濃,整個大營又再歸於平靜。阮雲歡慢慢側身,於黑暗中望向身側的淳于信。
暗色中,俊美面容的輪廓隱約可見,聚攏的眉峰,顯示著主人睡夢中的不安。
他……是在擔心,另一隻黑手,是自己的母妃罷?
阮雲歡心底暗歎,慢慢將眸子闔攏。
有了前一世的記憶,她斷斷不會懷疑他對自己之情。可是,上一世,她以一顆卑微的心嫁入皇室,對陳賢妃無不順從,如今想來,竟不知那位高高在上的母妃是何種性情。
而這一世,從第一次初見,或者是因為李夫人的關係,陳賢妃對自己便極為親厚,自己也曾對她極為信賴,可是……生母身死之謎,她撒下彌天大慌,嫁禍秦天宇,令她對她的信任,蕩然無存。
隨後,姐妹易嫁……
阮雲歡閉目,暗暗對照大婚前後陳賢妃對自己的態度,不由心頭悚然一驚。
原來,不止是自己對她疏離,她對自己,又何嘗不是戒備?
聞著身畔男子綿長的呼吸,阮雲歡的心頭,悄悄的掠過一抹疼痛。
如果,那夜明砂果然是陳賢妃所下,日後真相大白,他……要如何自處?
不知不覺,身子悄悄向男子身邊靠去,柔軟手臂悄悄攬上男子的腰身。
“嗯,雲歡!”輕觸之下,淺眠的淳于信醒轉,微微側身,便將身畔女子勾攬入懷,鼻端在她泛著幽香的髮際輕磨,低聲道,“怎麼,睡不著嗎?”
“嗯!”阮雲歡低應,身子向他懷中貼了貼,調整身體,擺出一個舒適的動作,輕輕嘆了口氣。
淳于信也不再語,抱攬著懷中溫軟的身軀,手指在她光滑的秀髮上輕撫,黑暗中,一雙烏眸越發變的深遂。
小蕭氏滑胎,于靖安侯府,自然是一件天大的事,而在整個大鄴朝廷,卻又微不足道。
早朝之後,皇帝率文武百官及各府公子入林狩獵,眾夫人、小姐卻奉召入御營與眾嬪妃觀賞歌舞。
阮雲歡踏入陳賢妃營帳,但見眾嬪妃已大多到齊,便上前見禮,說道,“睿敏見過母妃!”
“起來罷!”陳賢妃含笑命起,見她精神不振,不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