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修行本就極其不易,如今一下就被誅殺三十餘名極道之士,可謂是元氣大傷,剩下的散修雖眾,卻是無人領頭,看來只好作鳥獸散了。可這樁血仇,則是人人記在心中,怎能輕易抹殺。
這時諸修來到一座山前,那山峰甚是靈秀,景色極佳。山中隱隱可見一座莊院,雖是雲氣繚繞,倒也偶現真容。
諸修皆拍手笑道:“總算是趕到了。”齊齊住了腳,不敢輕易上前,亦不敢大聲喧譁,人人靜立在山前等候。
過了片刻,從山中飛出兩名金袍修士,一見諸修就含笑揖手道:“洗煞池重地,不可擅入,諸位道友若有手牌,還請取來一觀。”
諸修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塊竹牌來,兩名金袍修士一一驗過了,面上笑意更濃,一名金袍修士笑道:“諸修道友皆是殺氣滿身,看來所立功勞不小,我昊天清平世界,全仗諸位道友維持。”
一邊說著話,一邊就引著諸修往山中遁去,原承天見兩名金袍修士服色,果然就是蘇氏弟子,心中不禁長長太息。他雖知這山中必有蘇氏大能之士鎮守,可一心想瞧瞧那洗煞池究竟為何物,又怎能臨陣而逃?只是行動起來更加謹慎罷了。
他在空中一步步行來,身子已進入山中,忽見山峰西面掠來兩道青虹,這兩道青虹徑直進入那山中的宅院,立時惹出四名金袍修士飛到空中。
兩道青虹停了下來,赫然是元華商與蘇師正二人,蘇師正哈哈大笑道:“諸位不要慌。”
四名金袍修士見是蘇元二人,便笑道:“兩位怎會來此?”
蘇師正道:“顧氏弟子去而復返,分路入城,想必是要去尋那原承天的麻煩。我等奉璇樞老祖之命,在此方向暗中阻截,恰好得遇,也算是我與華商二人的運氣。”
一名金袍修士笑道:“兩位既是來此,看來是得手了。只是顧氏若尋原道友的麻煩,非得遣出金仙太虛修士不可,二位難不成竟有誅殺金仙的手段?”
元華商哈哈大笑道:“那金仙修士,自有璇璣,璇衡兩位長老出手,我等只是在一旁搖旗吶喊罷了。不過等兩位長老逐退了顧氏金仙,難不成那些個弟子還需長老出手不成?”
諸修這才大笑,忙在前引路,將蘇元二人引進山中宅院裡。
原承天暗道:“既是師正,華商在此,我怎便入內。”
蘇師正和元華商皆是太虛之士,未必就瞧不破自己的域字真言,若是真被二人瞧穿了,只怕面上不好看。
而蘇師正與元華商既來洗煞池,自是說明二人剛剛殺了人,怕惹煞氣在身,而二修所殺之人,又正是原承天的大敵顧氏弟子。
先前蘇師正傳來信訣,要替原承天去攔阻顧氏弟子,這一重關愛之心,原承天怎不感動?
因此這私情公利糾纏在一處,原承天一時間哪裡能分解得開?自己若是裝聾作啞,只當今日什麼事也沒發生,日後自己便是仙族弟子中的一員,與九瓏的雙修之盟,也就去了諸多阻礙。
可是仙族行事如此不堪,卻讓原承天各如何與他們相處?
這時又有幾位修士來到山邊,自然亦是來此洗煞的了,而原承天隨意瞧去,心中又是一驚,原來這幾名修士之中,赫然有兩名姬氏的輔族弟子。
雖然明知姬氏弟子身為仙族中的一員,又怎能置身事外,可猛的瞧見姬氏輔族弟子,原承天心中最後那堵高牆可就崩塌無疑了。原來自己視為家人的姬氏弟子,也是那蘇氏的幫兇。
原承天只覺得胸口鬱悶之極,像了塞了團棉花一般,連呼吸都覺得不暢起來,恨不得長嘯一聲,以舒胸口悶氣。
這時那洗煞池去不去瞧,已沒有多大分別,以蘇氏的財力勢力,那洗煞一事耗費再劇,也定然是能承受得起的,就此建一座洗煞池替諸修洗去身上煞氣,又有何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