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話音未落,少年人的身影卻忽然消失了,就像那身影不過是夢中之景,不觸而碎。
白衣修士不禁茫然,有些懷疑剛才真的只不過做了個夢,而看了看空空的雙手,卻發現這果然是個夢,惡夢。
黃衫人和白衣修士一時間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久久無人開口,不知過了多久,黃衫人嘆道:“道宗,此行大不利,你我已無翻轉的可能了。”
白衫修士寧道宗點了點頭,道:“這位少年,究竟是什麼路數?年前殺我同宗弟子的是他,魏無暇追他不上的也是他,攻殺巨禽時也見到他,此去玄焰山的人莫非也是被他所殺?此刻,他又是如何奪了我的窺天鏡?”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黃衫人心情不快,自無好言語,此次入谷竟是處處不順,原來離了寂滅大陸後,這世間之事,就非天一宗所能掌控。原來以前事事順遂,只是因為是在寂滅大陸的緣故。想到這裡,忽然間覺得意興闌珊。
寧道宗也是默默無語,又過了良久,黃衫人道:“開谷之期就要臨近了吧,是該歸去了。”
“是啊,不如歸去。”說到“歸去”二字,寧道宗的心情好了許多,就連被奪窺天鏡之痛也沒那麼強烈了。
“若這少年有朝一日能來我寂滅大陸,那才是稱我心意。”黃衫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他的心裡自然還是不甘。
寧道宗知道以黃衫人驕傲的性子,此次挫折自會視為奇恥大辱,而對黃衫人的話,寧道宗心裡卻不以為然,有句話自是不便說出口的:“這少年不來也罷,安安生生的修行豈不是好?”
原承天此刻已被傳至一片山林之間,這裡雖是荒山連綿,立足之地倒有幾叢低矮的灌木,在玄焰谷中心區,也算難得,原承天向巨禽道謝,那巨禽又變得不愛搭理人了。
對這種洪荒巨獸,原承天也是沒奈何。他試著用心神聯絡了一下獵風,卻發現獵風就在左近,片刻工夫,遠處山頂一片紅雲出現,眨眼間就落在原承天的面前。
玄焰還是那副渾不在乎的神情,笑嘻嘻的向原承天問安畢,將獵風從物藏中抖了出來。
獵風也先是向原承天見禮,然後衝著玄焰怒道:“我早叫你放我出來,你為何不肯,是不是想存心悶殺我。”
玄焰笑道:“別以為你現在能仙修了,就忘了你的鬼修身份,鬼修哪裡能悶殺?”
獵風在原承天面前,也不敢太過顯出強橫一面,只是氣鼓鼓的用兩團藍火瞪著玄焰。
半月不見,獵風身上已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首先是她身上的氣息已非昔日那般陰森逼人,更多了一點暖意,看來她的玉骨晶骼已是煉化的差不多了。
其實獵風的情況是極特殊的,她修鬼道千年,因無界真言之故,修了個不倫不類,一般鬼修只需佔了他人的肉身,自然就可大功告成,就此成就不死之身。但獵風的玉骨晶骼卻是仙骨,其所修的陰魂難以附著,而被原承天收服了後,若讓她奪人肉身,這玉骨晶骼可就廢了。幸好有玄焰之助,才使玉骨晶骼與陰魂化為一體。只是此刻獵風既不算是仙修,也難稱鬼修了。
原承天以靈識探察獵風體內的情形,發現獵風骨上的白膜已是漸漸增厚,而白膜與玉骨晶骼之間,又生出一層不明之物來。
此物雖非血肉,卻和血肉極其相似,這物事有個名字,叫做玄肌,此玄肌世間無物可比,或在天外靈域之中,可能找到與此類似的物質,而對玄肌的特性,原承天也是知之甚少,只能日後慢慢體會了。
現在獵風除了能修習鬼道外,還可如尋常修士般修行仙修之道,日後她究竟想偏向哪一邊,就看她的喜好,而原承天認為,獵風既然以陰玄為立命之境,那麼修的心法自該以鬼道為主,以便增進陰玄,而至於法術的應用之道,倒不